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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傍晚打尖時,沈徹道:“後面是花雕樓的人麼?”

“是。”

“來殺我?”

“不一定,也許是我。”蕭青彥嘻嘻一笑,並不以為意,“君淮大概想見我。”

沈徹不知他說的幾分是真,也不答話,凝神傾聽,只覺得此人內力充盈,但算不上極佳,輕身功夫不錯,至於拳腳就不得而知了。

蕭青彥看他神情,心知他有意聽探對方底細,便道:“她擅長短刀,也長於暗器。功夫嘛,原本是不及我的,現在恐怕打不過她啦。”

“你知道是誰?”

“花雕樓的殺手本就不多,你們當初那麼一鬧騰,死的死傷的傷,君淮身邊得力的只有兩個,一個是我。”他看了看自己,“一個是她,修三娘。”

“我不會讓她帶走你。”沈徹朝修三娘消失的方向望了望。

蕭青彥好笑地看著他:“沈大俠,我本來就是花雕樓的殺手,說起來,和你可算不得一邊兒的。”

沈徹懶得和他爭辯,卻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謹慎著四周的動靜。

蕭青彥倒是不甚在意,甚至故意似的,往修三孃的方向投了顆石子過去。

頗有些挑釁的意味。

沈徹並不真的在意花雕樓的殺手,倘若如今跟在身後的是君淮,他心底也不會有所畏懼。但如今蕭青彥的身子且朝不保夕,他不想節外生枝。

蕭青彥坐在草地上,看著正在餵馬的沈徹,眯了眯眼睛。

夕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有些舒服。

他說不會讓花雕樓帶走自己呢。

算不算一句承諾?

沈大俠,你可要說話算話的。

責難

修三娘並沒有能隱瞞身份太久,蕭青彥終究還是個不老實的主兒,總歸忌諱被人跟著。幾番試探,逼著修三娘自己露了頭。那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短打勁裝,顯得精巧幹練,手中一柄單刀閃著寒光。沈徹下意識擋在蕭青彥身前,十分戒備。

“三娘,你我交情雖算不得深,終歸也不淺,有什麼事兒不若當面談談。跟這一路,怕你也累了。”

修三娘坐在樹上一處枝椏,居高臨下地看著沈蕭二人:“主子擔心你,派我跟來看看。”

她口中的主子,自然是花雕樓的君淮。

蕭青彥哼了一聲:“花雕樓都散啦,虧你當他是主子。”

“主子救過我的命,我不能忘恩負義。”修三娘話雖然是對著蕭青彥說,目光卻始終在打量沈徹,玩味的目光上下游移。沈徹被她盯得不舒服,緊皺著眉。

蕭青彥丟了顆石頭過去,擾亂她目光。

修三娘笑嘻嘻地扭頭看著蕭青彥:“果然玉樹臨風,不錯嘛。”她說罷似乎留戀地又望了望,才輕身躍開,向反方向走去,留了一句,“一年之約,主子提醒你,可不要忘記哦!”

直到看她身影徹底消失不見,蕭青彥才返身走向馬車,忽聽沈徹在身後問道:“什麼一年之約?”

蕭青彥腳步不停,也不回答。

兩人各懷心思,只是悶聲趕路,蕭青彥沒來由的心裡有些煩悶,便時不時找茬和沈徹生事。沈徹倒是懶得和他計較,心中始終在盤算方才修三娘所說的一年之約。聯想到蕭青彥曾和海沙幫一群人也有一年之約,隱隱覺得不妙。

他這樣想著,便回身看了看坐在車廂裡的蕭青彥,卻見他正望著自己,眉眼含笑。

沈徹不禁愣了一下。

他許久沒見蕭青彥這樣笑著。

帶著十分的滿足,和滿滿的留戀。平日裡精煉的目光融了水一般晶亮,唇角輕輕地彎起柔軟的弧度,漾開一層迷戀。

在他面前,蕭青彥總是三分調笑七分戲弄,大概只有在身後,才敢表露十分的愛意吧。

蕭青彥也被他忽然回頭看得一愣,臉上掛著的笑意瞬時遮掩過去,揚了揚眉:“怎麼?”

“……你,要歇一下麼?”

蕭青彥撇過頭,將車窗掀開一個縫,看了看外面不遠處閃爍的燈光。“前面有個驛站,咱們過去吧。”

兩人簡單吃了點東西,蕭青彥精神還好,在屋子裡搖搖晃晃四處溜達。沈徹坐在桌邊看著他瘦弱的身影晃來晃去,竟然也不覺得煩。

難得看他這樣精神。

他有點想念那個充滿活力,甚至總是挑釁自己的蕭青彥。

“翻過前面這個小山,就是凌霄峰。”蕭青彥推開窗子,伸手指了指遠處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