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有點喘:“快走!”吳哲看著眼前這人的臉,那雙漆黑的眼睛幾乎和夜色融在了一起。他心中翻騰著濃烈的恐慌,害怕這個人出了什麼事,可是,他是軍人,要服從命令。
方詠言和袁朗靠在樹邊吸引著火力,見到對方已經逼近自己不過幾百米,對面用英語喊交出RM。
袁朗還笑了笑:“他們還算誠實,沒說交RM不殺。”
方詠言笑笑:“最後你和我死在一處,也算咱倆都覺得憋屈。”
袁朗腦海裡浮現了吳哲鼓著包子臉笑的樣子:“還好沒說……不然還不拖死人家。”
方詠言冷靜的說:“到範圍了。”
袁朗手動引爆的那一刻,方詠言翻身將袁朗整個護在了身下,藉著爆炸的威力,將他推到附近的雪堆裡。
袁朗最後聽見他說:“替他和我好好活。”
除了帶回了RM之外,真的算是傷亡慘重。
所有人都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吳哲到最後肩膀中了一槍,不過也沒傷到骨頭。
鐵隊看著運回的這些人全都是一副垂死的樣子。除了齊桓、成才、吳哲、C3、副隊還清醒著,其他人都已經陷入昏迷。
但鐵隊已經算是幸運的了——東北軍區派來的隊伍,死了一半。
但是鐵隊一發現沒有方詠言和袁朗的身影,立刻就咆哮了:“你們就指望我們是嗎!指望我們那驚人的戰損比!那也是要死人的!你們都不會去支援嗎!立刻去找人!”
吳哲醒來的時候清醒的記得袁朗沒有跟回來,也不顧上傷,立刻出了房門,就見鐵隊正在和一個人吵架。
“雪崩!不可能,這樣,我讓我們其他中隊去找!你們不是怕暴風雪嗎,怕暴風雪傷了你們的人,那你們怎麼不怕子彈傷了我們的人呢!”吳哲心冷了,一下子就怔在那。
已經過去了九個小時。暴風雪,嚴寒,雪崩,重傷……失蹤跟死,有區別嗎。
還是有的,失蹤多少還能給點希望。
出來時鐵隊就看到吳哲像是整個人都碎了一般的站在那。站得筆直,可是覺得就像一根中間被蛀空了的竹子,脆弱的碰一下就會折。
見到鐵隊,吳哲正常的幾乎不正常的行個禮喊了聲“鐵隊”,然後平靜的開口:“我們隊長……”
“只找到了二隊長……死了。”鐵隊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委婉的說了,吳哲好像不以為意一般的問:“什麼傷。”然後發覺自己已經找不出任何話說,居然問了個這麼蠢的問題。
“幾乎看不出傷……炸的都快碎了。手動引爆後引發了雪崩。”鐵路說到這眼眶有點紅:“這個混蛋……走前還順走了我一盒煙……我找誰要呢。”
吳哲想:是啊,我的一顆心還在袁朗那呢。我找誰要呢。
在東北的醫院裡大概把傷養的差不多,就被整個運回了老A的基地,當然還是在醫院裡住著。
袁朗還是沒有訊息。生還是死,都沒有個定數。
吳哲還是這樣,在床上發呆,有人來看望慰問,非常禮貌但是冷漠的回話,然後就是一整天一整天的看著袁朗和方詠言的遺書。
方詠言
聽說這回很難活著回來……算了,盡人事知天命。
還是所有的財產私人物品都留給我的父母,對不起爸爸媽媽,從我選這條路走,你們就總是為我提心吊膽。這回算是那一刀落了下來,真的很抱歉,希望妹妹可以好好照顧你們,希望她可以順順利利的生下我的小外甥,希望她一生都幸福。下輩子你們還是別要我這個忤逆的兒子了,從小到大都沒叫你們放過心,要是這回死了,連烈士都追認不了,死都死得不明不白,但是我真的是為了國家。
你知道的吧,手雷也走了。咱們那一撥人中,就剩下我和老三了。這一回還是我們倆一塊帶隊,萬一這死在一處,鐵路估計得哭死,他最喜歡咱們那撥人。當初我就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我挺喜歡你的,為了你不結婚也沒什麼,結果你就為了老三死了,這叫什麼事,最後我都沒人安慰還得安慰老三。
那我就下去找到你後再說了。
袁朗
父親,這回你兒子可真像你說的那樣裹屍了。不過也算是死的光榮吧,您也是軍人,應該能理解。但還是安慰下我媽吧,她總是強撐著,你讓她哭哭吧,她從前只會生氣。我很努力的珍惜生命,但是戰場上從來沒有確定,父親,傷過這一回心,就不要再為我難過了。前路還長,我不會葬到烈士陵園,你們就隨便找個地埋了就好,還方便你們想我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