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的床上狗頭攢動,狗兒們搶著舔舐憐星,逗得她咯咯大笑。
有了這些狗兒,她的日子竟不似之前難熬了。
好像從人身上得不到的溫暖,狗兒已經給了。
看在狗兒們的面上,憐星勉強留下慕容別,只是勒令他戴上面具,不許出來礙眼。
慕容別很少說話,只在問到的時候應一兩聲。
據慕容別說,這六條狗的名字不同,是因為品種不同的緣故。
大黑和小白是小個子,一臉賴皮樣,最喜歡吐著舌頭圍著人打轉,張三李四王五是尋常可見的土狗,只是十分壯碩,皮毛油光滑亮,骨肉均勻,除了對憐星和慕容別,對著誰都齜牙,慕容甲據說是西域獒犬,長得有小獅子大小,一臉兇橫,然而卻是最黏憐星的那個。
邀月結束公務,一踏入寢殿,便給床上的景象嚇了一跳,臉馬上就陰了:“憐星,你把這些畜生帶到在我床上做什麼?”
憐星正左手抱著大黑,右手抱著小白一齊躺著,剩下四條狗在邀月寬大的床鋪上跑來跑去,聞言只是笑道:“在與它們玩啊。”
邀月一步上前,那幾條狗兒察覺到她的不友善,紛紛齜牙對著她吼叫。
邀月伸手一手一個,瞬間將幾條狗甩出殿外。剩下小白,憐星雙手護住它,不讓邀月動。
這小白是最小的狗兒,據說才兩三個月大小,有一張討喜的賴皮臉,憐星最喜歡它,一下午逗的最多。
邀月見憐星不給,上前去掰她手臂,憐星無法使力,乾脆抱著小白鑽進被子裡去。
邀月氣得發瘋,在床前道:“憐星,你你你……”
話說到一半,突然憐星尖叫一聲,從被子裡鑽出來,自己把小白狗摜在地上,力道使得大了,跌坐在床,半晌才喘過起來,喚侍女們:“這狗……這狗……快給我更衣……”卻是小白一泡尿撒在被窩裡。
邀月自然聞到了那股味道,整張臉簡直已經扭曲得不像話,憐星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
只有小白很無辜地看著殿內鬧劇。
而很快殿外的狗狗們也找到舒適的地方,裡面還沒收拾乾淨,外面的侍女們也手忙腳亂地去趕狗,邀月痛苦地閉上眼,咬牙切齒道:“花憐星,等你好了,片刻都不許多留,給我滾出移花宮!”
憐星怔怔答:“好。”
邀月道:“這些狗都扔出去!”
憐星道:“不成,我要養。”
邀月道:“那便養在花園裡,不許進殿!”拂袖而去。
侍女們花了許久功夫,才給憐星換過衣裳,邀月殿換上了新床,這邊的傢俱,常年有幾套備用的,因此換床倒不費功夫。
費事的是殿門門檻叫狗兒們澆了水,這一時半會,也沒法換門檻,只好先用錦袱蓋住。
折騰半天,給憐星藥浴的時間便耽誤了,邀月冷著臉過來,把侍女們臭罵了一頓。
憐星道:“她們都不如紫曦機靈,姐姐把紫曦放出來吧。”
邀月不理她,幾乎可稱粗暴地將憐星拎進側屋,甩在桶裡,添了一把柴,憐星見她心緒不佳,越發要頂嘴,開口道:“我便要紫曦,旁人都不好,我只要紫曦。”
邀月道:“你也消停一會兒。”
憐星哼了一聲,道:“我好好地住在這裡養傷,是你一直管頭管腳不肯放過我,怎麼倒還叫我消停?”
邀月亦哼了一聲。
憐星見她臉色極差,越發得意,又道:“我想念狗兒們啦,你快叫人把它們帶過來玩。”
邀月本來在拿書,聽見這話,抬頭看憐星一眼,吩咐一句:“你們都退下。”
侍女們便分兩列出去了。
憐星覺得有些不妙,仗著自己躲在桶子裡,昂然道:“喂,我說把狗兒帶來…不然我也不做這勞什子藥浴了……你你你,你做什麼?”卻是邀月逼近,瞪視著她。
邀月陰森地看她一眼,道:“憐星,我說過什麼?”
憐星道:“你說過的話那麼多,我哪裡記得住?”
邀月冷笑道:“看來你外傷都好了,不記得了嘛。”
憐星大感不妙,嘴巴還硬氣:“你要打要殺,我都隨便……啊,你做什麼?”卻見邀月將她從藥桶裡抓出來,壓在椅子上,揚起巴掌,笑道:“小時候,閔姑姑沒教你,對姐姐說話要怎樣麼?”
話音未落,憐星後面已經捱了重重一下,她掙扎道:“你…你…”
“我怎樣?我不是你姐姐麼?你不是該尊敬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