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兩個小發髻跟著肩膀一抖一抖,看上去挺傷心。
把漏了絮的袖子往兜裡一踹,我縮縮腳趾頭走過去,問她怎麼了。
哭聲一頓,她輕輕抖了一下,往裡頭挪了挪,才悄悄抬起頭打量我。
謝謝老天爺,謝謝睜了眼,問的值啊,娘喂這小丫頭長得可真俊吶!巴掌大的臉上嵌著雙葡萄似的大眼睛,睫毛彎彎地帶著些水珠,小鼻子哭的紅通通的,看著我的時候還一抽一抽,嘴巴憋憋的,看得我好想掛個醬油瓶子上去啊……
這丫頭可比那些討人厭的什麼小仙女啊小西施啊好看多了,許是我笑的太猥瑣了,小丫頭又向後挪了挪,大眼睛裡又是害怕又是防備。
我哄不來孩子,有些尷尬,想拍拍她看看自己髒兮兮的手還是算了,“哥哥不是壞人,你別怕啊,是不是和家裡人走散了?記得家在哪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當我說道家人的時候她眼淚又蓄起來了,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糟,該不會是家裡死人了吧?我懊惱地捶捶腦袋,只好蹲到她對面看著她哭。
小丫頭的眼淚就跟前段時間的雨一樣下個不停,我腳都蹲麻了,她還沒打住的意思。
再哭下去得瞎了吧?抓抓頭髮,我苦惱地想那些大人都是怎麼哄得孩子。
買玩具?沒錢;放紙鳶?沒紙;送她回家?不開口;買零嘴兒?對!零嘴兒!
我一溜煙跑回廟裡,把藏在佛像後面的糖葫蘆拿了出來,這糖葫蘆是前天幫賣糖葫蘆的三叔運山楂的時候給的報酬,我屯著準備餓了吃的來著。看那些小娃娃都挺愛吃的,三叔的葫蘆串串天天都能賣個精光呢。
飛快地跑回桑樹底下想給小丫頭吃逗她開心,路上還跌了個狗吃屎,疼死我啦。可等我跑到桑樹底下時,小丫頭已經不見了,我舉著沾了灰的糖葫蘆,有些難過。
那麼漂亮的小丫頭,以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見到了。
哎,老天你對我還是不夠好啊,好歹讓她跟我說句話吧?
我又躺回樹底下,沮喪地看著糖葫蘆,如果剛剛沒摔跤說不定還能趕得上呢。我心裡十分遺憾,索性把糖葫蘆往地上一插,閉上眼睡我的覺,萬一小丫頭在夢裡開口了呢?
合上眼才不過一會兒,我就被踹醒了,惱怒地怒瞪踹我的人,我沒好氣地喊:“踹什麼踹,睡你家地兒了?!”
那人可能被我的暴脾氣嚇到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我看他人高馬大的,有些後悔瞎喊了,要是他揍我,我可打不過他啊。
我悄悄向後退了一步,趁他還在愣神抄起糖葫蘆就要跑,一步還沒跨完呢就被他揪住了領子提到半空。
衣領箍著喉嚨喘不上氣,我痛苦地蹬著腳亂踹,要死也得踹回本!
正在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得救了。
“刺啦”一聲,我的衣領和衣服分了家,撲通一下摔回地上,我揉著喉嚨不住地咳嗽,喉嚨火辣辣地疼,逼的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那人看看半截領子又看看癱在地上的我,凶神惡煞的臉上有些不解,甩開領子他又朝我走過來,我有些緊張地往後縮了縮。
要死要死,我血管都快爆了,卻沒料到他一手把我提起樁在地上站好就鬆開了。
“走吧。”
“誒?”
我轉不過彎來,走?去哪?這廟我才搬進去沒兩天呀怎麼這麼快就來趕人了?算了算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我撿起地上的糖葫蘆拍了拍,往廟裡走。
“去哪?”那人追上來,我問:“不是讓我走嗎?”
“走反了,跟我來。”
那人拽著我一路向西,穿過人流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指指那裡停著的馬車,他示意我上去。
那馬車又高又大,雕著我看不懂的花樣,只覺得氣派極了,我抓緊糖葫蘆站在一邊不願上去,怕髒了馬車。
見我不肯動,那人直接托住我的腰把我丟上了馬車。
我:……
“小哥哥,你可願跟綏兒回家?”
軟軟糯糯的聲音從馬車裡冒出來,循聲望去,可不就是那丫頭嗎?
我慌了神,把髒不垃圾的糖葫蘆往身後藏了藏,她見我不說話,輕蹙眉頭,又要哭的樣子,“不行嗎?”
“行行行!”我下意識就點頭,再哭真要瞎了,可不能讓她哭了。
小丫頭瞬間變臉,笑的燦爛,腦袋往我身後湊,“哥哥你手裡拿的什麼啊,看上去好好吃的樣子,能給我吃一點嗎?”
我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