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寸心快步走在人群中,還是那身白衣,引得不少女子紛紛側目,討論這是誰家公子。街旁的風景如何她沒有一樣看到眼中,現在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紛亂不堪,急需找一個沒人的地方肆意宣洩。一閃身,敖寸心人已經來到城中一處小湖旁,湖邊楊柳垂岸,如果是白天這裡必是一個文人墨客常愛流連之所,而現在卻一片靜謐,偶有幾對約會的情侶徘徊岸邊,只有那輪明月將黑沉沉的湖水照得波光粼粼。
噗通一聲,湖面泛起一陣漣漪,又重歸平靜。岸邊的人探頭一看:“剛才是什麼聲音?”
“哪裡有聲音,是聽錯了吧。”人聲漸漸遠去,湖面又回到最初的模樣。
敖寸心任自己沉入湖中,隔著漣漪的湖水,那輪明月被切割的支離破碎卻依舊將那清冷的月光射入水中,無孔不入。敖寸心知道不論自己外面表現的多麼不在乎,可以平靜面對楊戩和嫦娥,但是隻有她清楚,只要一將這兩個名字連在一起她就止不住內心的妒意。沒錯,即便過了幾千年,她依舊是那個善妒的敖寸心,她盼著楊戩平安喜樂一生幸福,但是她做不到祝福楊戩和嫦娥百年好合。內心最深處有一個念頭,她希望楊戩的幸福是自己,然而理智告訴她不可能,楊戩的幸福不是你。一個自私的聲音說,如果不是自己給的,那楊戩就維持現在的樣子吧。
敖寸心知道蘇蔭母親的事情和自己與楊戩完全不一樣,可是還是止不住想到自己,甚至自己都不如蘇蔭的母親,至少蘇蔭的母親擁有過,而自己從未得到過楊戩的真心。婚前就知道楊戩對嫦娥有著不一樣的心思,楊戩曾給過她機會問他這婚成不成,她憤怒過悲傷過,曾想不成就不成了,可是不甘心,她放不開丟不下,她想賭一把,賭注就是自己。可惜她註定不是一個好賭徒,婚姻中她忍不住自己的脾氣,一次次將楊戩推得更遠,她知道楊戩曾經多次想改善彼此的關係,可是愛與不愛已經成了敖寸心心中一根刺,這根刺傷了她也傷了他,是她讓這段關係最終走入了絕境。
溫熱的淚水從眼眶中溢位馬上就混入冰涼的湖水,敖寸心捏著拳頭想要大喊,想要大聲宣洩自己的不甘,可是最終只是無聲。她不甘心,為什麼自己用盡全力依然得不到楊戩的愛,當年華山腳下,楊戩那一句傳遍三界的月光宣言,和嫦娥灑下的月光是那麼刺眼。敖寸心知道當時自己是真的想要殺掉楊戩和嫦娥的,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掉好了。楊戩重傷,嫦娥法力低微,自己只要一抬手他們就會從此於這個世上消失了……可是這念頭才一閃就被敖寸心扼殺。殺掉楊戩她怎麼捨得,她想象不到這世間再也沒有楊戩存在的樣子,只是想象都無法接受。
重逢後,她裝著自己不在乎,安心做著楊戩的“朋友”,不管這個朋友身份多尷尬,可是她看的出,楊戩和這樣的她相處起來十分自在舒服。可以這樣親近楊戩是她多年的期盼,然而她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她想要的從來不是楊戩的友情,從來不是。
楊戩……楊戩……
“說了這麼多,看來最有可能的果然是霧涼山的往生澗比較像是會有因緣鏡的樣子。畢竟因緣鏡是蘊含時間法則的法寶,而往生澗的來由剛好和時間有點關係,不若我們就先從往生澗開始查起吧。”一晚上巴拉巴拉的講了半天從小聽到大的狐族傳說,蘇蔭覺得自己往後一年份的話都在今晚給說完了,口乾舌燥的拿起茶杯想要潤潤喉,卻發現茶杯已經空了,這才注意到楊戩的心不在焉。
楊戩依舊是一副專心聆聽的樣子,敖寸心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在意和擔心,他知道一定是蘇蔭的故事觸動了敖寸心的內心,他何嘗沒有感觸。只是他是個習慣向前看的人,不論過去如何,既然已經逝去不可追,那麼何必陷入,未來才是更重要的。許給敖寸心一個一直期盼的未來,一家人可以在一起,這才是楊戩現在想要去做的事情。這些年來,敖寸心在楊戩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不僅僅是作為“孩子的母親”這個身份,更多的是作為“楊戩的妻子”而存在。
“楊二?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到了一切都按蘇兄你的安排吧。”楊戩站起身來,抓起桌上三首蛟化為的長劍:“寸心已經出去很久了,我出去尋她。”
蘇蔭笑看楊戩拉開門走出去,身體懶懶的往後一靠。看,明明很在乎,只是不知這在乎是責任還是愛了,二郎真君你這次可要想清楚了。
楊戩還未走到樓口就看到一臉笑意的敖寸心拾級而上:“咦?你要出去嗎?”
“寸……公子,屬下看公子久出未歸正想出去尋找。”楊戩捏緊手中的劍鞘,想要從敖寸心的臉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