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開口叫了敖寸心，他今天來本就是為了這件事的。

“怎麼了三哥？”敖寸心小心翼翼的把敖然放回小床上，回頭看敖烈。

楊戩坐在敖寸心的身旁，房間內只有一顆夜明珠散發著瑩瑩微光，楊戩輕輕搖晃著墨扇，想為敖寸心驅散心中的不安和彷徨，可是敖寸心依舊被夢魘包圍。

“楊戩不要……聽心姐姐……”楊戩心疼的附在敖寸心耳邊不停的說著：“寸心別怕，四公主沒事，她沒事，寸心別怕。”

白天敖烈叫住敖寸心：“寸心，你到現在還相信楊戩是好人，還是當年你救的那個楊戩嗎？”

“三哥你等一下。”敖寸心站起來將敖然的小床搬到裡間又關上門後才折轉回來：“三哥怎麼了，突然又說起這件事。”敖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你倒是細心。”是啊，敖寸心十分細心，一點兒對楊戩不好的話都不想讓敖然聽到，不管敖然現在聽不聽得到。

“你還信他嗎？就算你為他頂罪，就算他倒行逆施為天上那二位做盡了不好的事情，就算哪吒也不信他，就算他將自己的親妹妹壓在華山之下你也信他？”

“……三哥。”敖寸心不知道為什麼敖烈又突然提起這個事情：“他本不願上天，他並不在意什麼功名富貴，若是在乎我和他豈會鬧到如斯地步？他上天是為了可以為三界做更多的事情，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守護三界的安穩。”

“或許，以前他覺得自己只要在凡間除妖就能佑得一方太平，還能有兄弟相伴，逍遙自在，可是當他做了這司法天神後就會發現，有時候手中有權可以做的事情更多，但是也更難做。他可能會做一些讓人看不慣的事情，可是那一定不是他的本意，那麼做只是為了保住司法天神的位子，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而且我相信他一定會想辦法去彌補的。”

“至於楊嬋的事情。楊嬋思凡的時候想過楊戩的難處嗎？那是她親親的哥哥，世上唯一的親人，她卻沒有為他考慮過，偷偷的嫁人了。上次聽心姐姐來跟我說這個事的時候我還說過聽心姐姐糊塗，難道我當年沒有顧慮父王的立場導致父王不得不忍痛拿我的例子還不夠嗎？而且她成婚也就罷了，她還不曾告知楊戩，楊戩該有多傷心，這妹妹一生一次的婚禮他都沒能參加……楊嬋一向聰明溫柔，沒想到也如此衝動。不過，我還是祝福楊嬋和那個劉什麼的，因為彼此間相愛不容易，相守更難，只是苦了孩子，母子不得相見。”

這是楊戩第一次聽敖寸心說起他將楊嬋壓在華山之下的事情，當年人人都說他無情無義，可是沒有人想過他會有多難做，多痛苦。可是他現在知道了，還有一個人信著他，想著他，她懂他。寸心，楊戩何其有幸能得你所愛。

敖烈問道：“寸心，聽心多久沒來看你了？”

敖寸心疑惑，剛才不是在說楊戩嗎？怎麼突然說起聽心了：“有兩三年了吧，上次來還跟我說起劉沉香呢。聽心姐姐怎麼了？”

敖烈張了張嘴，看著敖寸心欲言又止，敖寸心和敖聽心從小關係親厚，敖寸心嫁給楊戩這些年又只有聽心這麼個親人不時的去看她，關係愈發的好，敖烈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她這噩耗。

“三哥？”敖寸心急了：“是不是聽心姐姐出事了？”敖寸心看敖烈不說話，急得往前走了幾步卻一下子撞在那天條的禁制之上，紫藍色的電光瞬間行遍敖寸心全身：“啊！”

“寸心！”楊戩和敖烈都趕上前去，可是楊戩碰不到，敖烈進不來，都只能焦急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敖寸心，敖寸心的手臂上被那電光打的皮開肉綻，敖寸心忍著疼痛爬起來：“三哥，是不是聽心姐姐出事了？……和，和楊戩有關？”敖寸心看著敖烈，要不然敖烈為什麼突然問起楊戩來。

“今天早上，東海送來訊息。”敖烈蹲下身子，看著敖寸心：“聽心她……死了，被楊戩殺死了。”

“死了？”敖寸心失神的看著敖烈：“三哥你騙我的吧。”聽心姐姐怎麼會突然就死了？

“聽心的遺體已經運回東海了，三哥沒有騙你。”敖烈心疼的看著妹妹，二人從小就如同親生姐妹一般，如今天人永隔，敖寸心如何受得了？

“不會的，不會的。”敖寸心哭喊：“不會的，聽心姐姐不會死的，她上次還跟我說要給然然帶凡間的小玩具，她不會死的。”

“寸心，聽心不在了，是楊戩殺了她。”敖烈不忍敖寸心如此痛苦，可是他也不想看著敖寸心繼續執迷不悟的愛著楊戩，那不值得不值得。

“騙我，你們騙我。”敖寸心蒙著耳朵：“聽心姐姐是楊戩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