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德語講得很好。”
這時,少校平淡的聲音突然響起,像半空中突然出現的一根玻璃線,割斷了沙夏思緒的翅膀。
“啊,沒、沒有……”
“是誰教你的呢?”
“是……隔壁的姐姐,”沙夏低頭藏起臉上慌亂的表情,謹慎地應對著;“她讀過大學。”
“嗯。”
又是一陣翻動報紙的聲音,沙夏連大氣都不敢出,一邊用心刷著剩下的那隻靴子,一邊揣摩著少校接下來會再丟擲什麼問題。
“這句又是什麼意思?”又一張報紙遞到了他跟前,少校的手指輕點角落裡的一行。
沙夏定了定神,接過報紙一看,緊張的情緒霎時一掃而空:
“九百八十七噸專用捲菸紙已從各地倉庫發出,馬合菸草的供應仍舊十分充足。”
“馬合煙是什麼煙?”少校仍舊右手支頭,淡藍的煙霧從他指間嫋嫋升起。
“是一種捲菸,要我們自己手動捲了才能抽的。”
“九百八十七噸專用捲菸紙夠你們用嗎?”
“不大夠……不過我們還有《紅星報》和《真理報》。”
一陣輕輕的笑聲掠過沙夏的耳際。
“如果報紙上有斯大林的照片,那張報紙還能用來捲菸嗎?”
“呃……”沙夏想了一下說道,“大概不能。”
“你抽過這煙嗎?”
“抽過。”作為一個男子漢,如果說自己沒抽過煙,沙夏覺得有點丟臉,而他的確也抽過一次,那是他爸爸還在生的時候,有一次喝醉了酒強迫他抽的。
“味道怎樣?”
“像……腐爛的木頭。”他據實以告。
“嗯。”少校站起身,從掛在牆上的大衣兜裡掏出一個精緻的銀色煙盒,又坐回桌前。
兩支帶著金色過濾嘴的香菸遞到了沙夏面前。
“我……不抽菸。”沙夏有點受寵若驚,那是十分高階的香菸,在蘇聯這邊,只有將軍才抽得起這樣的煙。
“可以給你的朋友。”
“……好。”沙夏馬上想到了瓦西里,然後是丹尼洛夫,他接過了那兩支菸,將它們小心地放進衣兜。
“你翻譯得很好,以後每天都來為我讀報吧。”
雪
斷斷續續下了一天。等到這天夜幕降臨時,身處斯大林格勒的德國人和蘇聯人,都聽見了寒冬的腳步。
繼路米拉和安東後,科裡哥夫也殉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