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該問那話,在小胖子心裡,只怕說過話的,都是熟人:“既是認識的,咱就不湊這熱鬧了,回吧”
“嗯!”,龐祝應聲,手自然的牽上了白嘉的衣角,白嘉掃了一眼,知曉小胖子這是怕了,隨也不吱聲,由他去了。
兩人剛出的東院,便見有衙役過來了。
17
楓華書院在當地名望不小,是以,未費多少時辰,衙役和捕快前後腳就都到齊了,同來的還有個上了點歲數的老仵作,爬不得山,是一路被揹著過來的,他自是輕鬆,他那小徒弟卻是累的直不起腰,拄著膝蓋在院門口喘了半天。
擠堆兒湊趣的學子書僮們已被衙役驅離到了外院,只是廂房內依舊留了一地的泥印子,有些還未乾透,炕床上鋪蓋凌亂,倒是那死屍還好好的裹在被窩裡,並未被人動過,若不是頭頸處那攤子血,怕只以為是哪個偷懶未起的。
老仵作雖是老眼昏花,卻也瞧的見,那書僮耷拉到胸口的腦袋後頭露出的一截脖頸,竟是被啃食了一半,頸椎骨白森森半露著。
小徒弟蹲在炕上瞪著眼,驚道:“莫不是進了野獸了?”,他也不是胡說,那缺口肉刺兒拉雜,瞧著就是撕扯出來的。
“這一炕躺了七八個,哪條畜生專撿一人啃的”,旁邊有人打岔道:“啃也只啃兩口,難不成嫌人肉難吃不成?”
屋內,除了老少倆,便只留了說話的這個衙役,其他的,都跟著捕頭打聽事兒去了。
小徒弟討了個沒趣也不再作聲,準備掀被子驗屍,一扭頭卻見老仵作臉埋的極低,快貼到死屍身上了,忙問:“師傅,怎得了?”
老仵作東嗅一下西嗅一下,喃喃道:“怎的有股子屍臭味?”
“不是說昨兒夜裡死的麼,怎得就臭了?”,這天兒還不熱,屍體放上一整天也不礙事,小徒弟本是充當老仵作的眼,聞得此言便湊上去細看,旁的無異,只撕開的血肉裡有零星幾個黃點,瞧著似膿非膿,卻有股子怪味兒,老仵作說的屍臭味兒便是從這幾處出來的,別個地兒都沒有。
“好臭!”,如是見慣了各種死屍,小徒弟也有些皺眉,離得遠些不覺得,湊近了,那味兒簡直燻得人直犯嘔,他忙捂了捂鼻子,避開了些:“師傅,這上頭粘的是啥?”
聽了小徒弟的描述,老仵作直起身長嘆一句:“怕是有邪物出世了!”,渾濁的眼珠子定定的,有些出神。
據傳,隴朝初年,戰亂剛定,安穩日子未過幾天,邊陲各鎮在短短月餘間便連出幾十條人命,老弱有之青壯亦有之,或橫死在屋內或暴斃在街角,俱是被掏空了內臟,死狀悽慘,更讓人心顫的,卻是屍體死而不爛,其臭味卻是兜鼻難擋,凡嗅聞者,不出三日便臥榻不起,身強者還能抵擋一陣,體弱稚嫩之人,大都挨不長。守邊的將士日夜巡邏,卻是尋不到源頭,一日日的,人越死越多,不出一年,那一片便就荒蕪了,好在,周邊並未受牽連,至此,事情便不了了之,外頭有許多猜測,多說是出了邪物了。
“老仵作,這事兒可不敢瞎說”,衙役微有些惱,這神叨事雖是眾人皆知,閒暇也有提及,卻都是當趣事兒說的,畢竟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也不知個真假,現下因著個死人,這般說起便是不妥,這不是起事麼?他雖是這般說,人卻站的遠遠的,並不靠前。
“且看吧”,老仵作搖了搖頭,他祖上便是從邊陲逃難而來,百年前那事,他是從小聽到大的,其中便有說,那臭味兒便是從屍身上莫名殘留的粘液裡出來的,跟眼前這個何其相像。
小徒弟見老仵作一臉正經樣,心肝有些顫:“師傅,您老不是說笑?”,他跟了老頭好幾個年頭,自是知曉,他不是個愛胡咧咧的。
“是禍躲不過,看各自造化吧”,老仵作倒是看得開,說得雲淡風輕的,小徒弟沒他那份定力,嚇得腿都軟了。
書院出的這起子命案,照理說跟白嘉搭不上邊,卻不想,院裡人多口雜,說著說著就把黃猴兒失蹤一事給捅了出去,又加之幾個心眼兒小的挑事,就把他踢出去了。
雖然這事聽著跟命案無關,但捕頭是個勤快人,況且這死了的書僮,龐家主僕也認得,當下拍板說一起辦了吧,於是,白嘉和龐祝剛回到院裡,就有衙役過來傳喚,兩人又回了東院,各進了一屋。
“認得黃猴兒麼?”,問話的是個小捕快,說話也不拐彎抹角的,上來便道:“前兒夜裡去哪了?”
來的路上白嘉都想好了,便說:“認得,一起耍過幾回,並不熟也未講過幾次話”,說著頓了頓,抓了抓後腦勺,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