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叔繚趁著他酒醉抓著他的手按上去的,他本該生氣,可這契約上的各項內容都極為公平,該杜家得的一樣不少,叔繚甚至還讓了一分利給杜家,不管是杜家的誰,看到這樣的契約之後都不可能不跟叔繚合作的,叔繚又何必陰他一回?是怕他們杜家端架子不跟易家這樣沒有生命的商家合作嗎?總覺得叔繚那樣的人卻有這樣無謂的擔心倒顯出幾分可愛,再想想叔繚那溫文爾雅的模樣,他是想氣也氣不起來。
常順已經清醒過來,無意間瞥見床上的四個女人時也是嚇了一跳,可礙於杜天喜怒難辨的神色,常順也不敢開口問,只應了杜天的吩咐,整理一下衣裳就跑出門去。
床上的四個女人也醒了,嬉笑著看著杜天。
杜天聞聲轉頭,沉聲問道:“昨夜是誰安排你們服侍我的?”
四個女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後才有人咯咯笑著說道:“昨夜的事情杜公子竟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嗎?可是杜公子你自個兒把姐妹們留下的啊。”
杜天皺眉。
是他自己?雖然不是沒有可能,但應該不可能吧?昨夜叔繚還在,他怎麼可能會看上這些女人?
“跟我一起來的那位公子呢?”杜天又問道。
“那位公子啊……”四個女人又偷偷交換了一個眼神,“那公子與杜公子談完事情之後,見杜公子玩得開心,就先走了。”
這些話都是欒啟教給這四個女人的。
“談事情?”杜天又將手上的契約看了一遍。
難不成這手印真的是他自己印上去的?不應該啊……
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杜天將散亂在地上的衣裳都撿起來重新穿好,一本正經地離開了樂坊。
是不是他的意願,等見到叔繚就知道了。
日上三竿,黎紹卻還趴在東屋的大床上酣睡,陽光越過窗戶,穿過床帳,卻堪堪停在了枕邊,一條薄被橫在腰間,黎紹那佈滿吻痕的背和修長的雙腿卻是無遮無擋的。
纖長的手指輕輕一顫,黎紹緩緩睜開了眼睛,呆呆地目視前方,完全不想動。
他明明覺得昨夜的藉口還算不錯,可伯毅怎麼還是生氣了呢?一回府就將他丟在了床上,一直做到天亮才不甘不願地去上朝,可憐他明明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沒做過,就只是贈送了杜天幾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