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孤本的眼神注視著他的赫敏,心裡滿滿的怨恨忽然變成了苦澀,以及讓他無法行動的無力感。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告訴我許多秘密。”赫敏輕柔地說。“我也惱怒過你什麼都不說,但我始終相信著,無論如何你是在為我們著想。你也應該這樣相信鄧布利多,他愛你,這是我一直在告訴你的事實。”
哈利為她的信任和寬容而柔和了嘴角堅硬的線條,卻對最後一句話苦笑了一下:“他愛更偉大的利益,我只是一個籌碼。”
女孩神色悲哀卻毫不動搖:“你什麼都不知道,哈利,你沒看過他以為會失去你時有多憤怒,他幾乎殺了奇洛,幾乎殺了那些讓你從天上掉下來的攝魂怪,幾乎殺了蒙頓格斯,你甚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把小天狼星鎖在格里莫廣場。你從沒見過,他有些時候離理智簡直有一條霍格沃茲特快列車遠,而這些時候總是因為你受到了傷害。”
“因為我不可以死,不是嗎?完成我的任務之前我連死都不被允許!”哈利提高了聲音,彷彿這樣就可以讓自己忽略心臟寒冷的抽痛,“我是誰根本不重要,他會對每一個頭上有這道傷疤的人這麼做!”
“你沒看到過!看到過他那副表情的人絕不會這麼說!”赫敏的聲音帶著驚魂不定的哭腔,“那種就像要失去珍寶的表情!你明白嗎?就像那塊墓碑上刻的,‘珍寶在何處,心也在何處’,他的心臟一直被你攥在手裡!”
“你說我沒看到過所以我不能理解。”哈利生硬地說,“那麼解釋一下,赫敏,對一個一年只會說上兩三次話的學生,日理萬機的鄧布利多的心臟是怎麼落到我手裡的?”
赫敏有一會兒抿著嘴答不上來。
“我不知道。”她最終喪氣地說,“他對你比你對他親近得多,就像已經在意你很久了,對你說話的語氣就像對一位老朋友。”
“是啊,我還是個嬰兒時他就認識我了。”哈利諷刺道。
他們對視著,沉默了許久。哈利想起小天狼星死後,鄧布利多說的那些話,那些現在看來漏洞百出的話。
“他沒有理由一開始就落入他預料到的陷阱。在他落入陷阱前我們幾乎連話都沒說過。害怕太關心我了?害怕比起別人的生命,更在乎我的快樂?”哈利冷笑了一聲,“他是個騙子,赫敏,從一開始就是。我們都相信了他,結果我們走到了這一步,三個人——不,兩個人,在這裡苦思冥想他隨口扔下的哪句鬼話!”
從三到二,變化的數字刺痛了赫敏,她垂下眼來,疲憊沉沉壓著她的頭顱。
“對不起。”哈利心中對自己的厭惡達到了頂點,他伸出手去,卻沒有勇氣觸碰赫敏的肩膀,“你去睡覺,我來放哨。”他堅決地說。
這次她沒有反對,把魔杖留給了他,然後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這個動作讓哈利眼睛酸澀。
“我會找到出路的。”他低聲對她的背影承諾。
“是我們。”她毫不遲疑地補充。
作者有話要說:
☆、十四 1902年 高錐克山谷
教堂裡傳來平安夜的鐘聲,天已經黑透。
波特看來仍是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阿不福思不會露面。這一年波特甚至不願回高錐克度過聖誕節,他不相信豬頭酒吧老闆宣稱的,無論如何要給阿不福思放假回家過節,更不相信短暫的三年時間可以讓阿不福思原諒他哥哥。
畢業半年後,阿不福思在經濟上徹底獨立了。只有清晨來得非常早,阿不思才能在母親與妹妹的忌日時預見阿不福思,後者帶著花環站在墓碑前,遇到他後,看在母親和妹妹的面子上,阿不福思會對他瞥兩眼。
這個平安夜和上個、上上個平安夜一樣,他們準備好三個人的豐盛晚餐,結果餐桌上還是隻有兩個人。逐年變化的只有阿不思和波特。阿不思的臉色在旅行中被太陽曬得好多了,埃及的烈日也驅走了他大部分的陰鬱,相反,波特卻一天天蒼白下去,在這個大雪紛飛的平安夜裡更為明顯。
他不太情願地陪他吃這頓晚餐,切割火雞時持刀的手微微發抖。阿不思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波特的臉上就結起了抗拒的堅冰。
這讓阿不思越發肯定男孩的身體出了些毛病。
自十五歲前第一次提早的發情期以後,男孩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再次發情,這期間卻不知為何,也不知被誰——某個阿爾法咬了,當時天氣已經開始炎熱,他們在挪威古老魔魅的森林裡避暑,凌晨阿不思被陌生的阿爾法的氣息驚醒,錯愕地看見波特一臉沮喪,盤腿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