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馮玉兒上前拜見了周雲厚,道:“姨父,沒想到您也過來了!”
“倒是多虧秦先生向太子爺保舉,”周雲厚很是興奮地道:“婉瑜兒,跟你說件好事,可是連你三姨母都不知道的哦,我要進京為官了。”
這是好事!
馮玉兒自己也很悲劇,家裡爹孃指不上,只能指著姨父成為自己的助力。
馮玉兒瞧了一眼秦業。
“周大人要到內務府任蘭翎長,自是受到提拔。”秦業輕描淡寫地答道。
“那真要恭喜姨父了!”馮玉兒笑著應道忙。
“你三姨母可老說我沒出息,為了上回那事,差點要和我和離,如今你瞧,我可是連升二級,看這婆娘還敢說什麼!”周雲厚果然是武人的性子。
馮玉兒笑了笑,說道:“杏月回來了,姨母想來這會子應該回來了,您可不得急著去報信?”
周雲厚點了點頭,說道:“待會就去,這幾日秦先生派了些活計,好在我還算不辱使命,對了,有一件事得和你說說,我們剛從金陵回來,那周得財已被判了斬立決,她婆娘珠兒你大概不知道,以前是您孃的陪嫁丫頭,她招認周得財殺禿頭三之時,自己是幫兇,也被判了死刑。兩人在牢獄據說接受不了,紛紛撞牆自盡了。”
事實上是,他們受了不少非人的折磨,然後被虐殺了。
馮玉兒目光一閃,對此心知肚明。
徒元徽來的密信中,對於這兩個,他可比自己更恨這兩人,怎麼可能輕易讓他們死去。
“可問過他們,為何要殺禿頭三?”馮玉兒還想知道些具體。
秦業這時候回答:“周得財勒了您家老夫人後逃出門不久就遇上了禿頭三,周得財欠了禿頭三開的賭坊一大筆錢,禿頭三逼周得財還銀子跑路,兩下發起爭執,這才丟了性命。”秦業說著,悄悄向馮玉兒遞了個眼色。
“原來如此。”馮玉兒低下頭,供詞隱去了當年自己被拐之事,怕也是徒元徽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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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令快到初冬,天氣已然變得有些涼,馮玉兒回到屋裡卻呆呆地站在大開著的窗前,任由冷風呼呼吹進來,竟似毫無所覺。
賈敦和賈如意聚了聚回來,見女兒一動不動站著,一副心事重重模樣,立時心疼得不得了,上前關了窗,又摸摸馮玉兒的腦袋,免不得叫起來,“我的兒,你發熱了!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一通忙活之後,賈敦終於將女兒安頓到了床上,待餵過藥後,又逼著馮玉兒闔上眼休息。
雖依著囑咐閉目向內躺了,馮玉兒問道:“秦業可離開了府裡?”
秦大哥也不叫了。
賈敦點點頭,有些奇怪。
馮玉兒繼續冷眼看著外面,晚上回去便寫信。
這外面保護不了她,這東宮她還真必進不了。
“杏月,婉瑜兒今日可是遇著什麼事了?”馮玉兒聽到賈敦悄悄地在向杏月打探。
“沒有啊,剛才在後花園門口,姑娘還挺高興,和秦先生和周大爺說了好一會兒呢!”杏月也是很不解,“怎麼一回來就怪怪的了。”
賈敦嘆了口氣,“怪我當年沒照顧好她,若是在我身邊平平安安長大,也不會遇著那麼多磨難,好好的丫頭心裡總像是藏著事。”
杏月不免勸道:“太太,以後姑娘可是要享榮華富貴的,您也要放開些。”
“為人父母,最大的願望不過是兒女平平安安,”賈敦怕吵了馮玉兒,拉著杏月坐到一旁,低聲道:“當上貴人雖好,卻未必能如一般女孩兒家過得舒心,我倒盼著婉瑜兒尋個門當戶對的嫁了,然後生兒育女,孝敬公婆,和丈夫相敬如賓過一輩子。”
“原來,太太對太子爺並不滿意啊!”杏月捂著嘴笑道。
賈敦一搖頭,“哪敢說什麼不滿的,只是齊大非偶,先不說我家這小小六品官之女能不能被那些貴人們瞧得上,便是她真進了東宮,少不得事事看人臉色,連賈府這一般公卿之家都會勾心鬥角,何況是在宮裡,我這當孃的如今不能不擔心。”
馮玉兒心下一暖,也不必做傷心模樣了,讓家裡人難過。
“太太放心,太子爺對姑娘好得不得了,一定會護住她的。”
“你們這些丫頭還小,哪裡知道,像太子爺這樣的男人,做的都是大事,如何會將女人一輩子捧在心上,如今婉瑜兒是顏色正好,待過個十年八載失了美貌,太子爺的心自然不會在她身上,我女兒的苦才算真正開始。”賈敦很是悲觀地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