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月給小德子上了一碗茶,問道:“麗秋姑娘和雲秋如今可好?”
“她們已經離開東宮了。”小德子繼續又道:“太子爺這一回倒是鐵了心,將後院的女人全部遣散回家,麗秋這個明面上的通房丫頭也走了,雲秋被太子爺送給麗秋伺候了。”
馮玉兒和杏月皆吃驚不已。
“這事皇上和宗人府都攔著不讓,不過咱們爺一意孤行,只說這世上多少男子娶不得妻,他不能為一已之私慾,讓天下男女不能陰陽相合,子孫綿延。”小德子咳了一聲,諂媚地對馮玉兒說道:“最重要的,這也是大郡主生前遺願。”雖說大郡主的遺願,可擠眉弄眼的,明顯告訴馮玉兒,太子是為了她弄出來的。
“大郡主?”杏月不明白,問道。。
“當日在圍場,大郡主一瞧太子爺,沒說兩句便讓他遣散東宮。”小德子忍不住笑說:“如今她倒是遂了願,可惜享不到這福了!”
馮玉兒心裡頭卻很平淡,她低頭想了好一會,問小德子說道:“麗秋和雲秋可得了好安置?”
小德子恭敬地說道:“姑娘您放心吧,太子爺說了,這一回您轉危為安,多虧麗秋姑娘和雲秋出手相救,所以在她們臨走前,太子爺額外賞了二百兩銀子和京裡兩家鋪面,便是麗秋姑娘以後不再嫁,也會保後半世衣食無憂。”
杏月高興地點點頭,說道:“那再好不過!姑娘,等您能下地了,咱們讓小德子領著去瞧瞧她們。”
還沒待馮玉兒出言阻止,小德子難得訓斥起杏月來,說道:“馮姑娘如今可是不在世的人,你們貿貿然出現,還不得把人嚇死!杏月,你也該改改性子,凡事三思小心著。”
誰知,杏月卻怒了,說道:“小德子你說什麼?我家姑娘活得好好著呢!”
馮玉兒平靜地喊道:“杏月,閉嘴。”
杏月連忙看向馮玉兒,馮玉兒說道:“此事我是知道的,爺自有他的打算。”
杏月猛地哭出來,說道:“難道姑娘認了命,這輩子就在這不見天日的莊子裡當活死人?真還不如像麗秋姑娘那樣,被趕出東宮,還能過自己清靜日子。”
杏月什麼都不知道,人其實也很單純。
馮玉兒心嘆了嘆,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親近杏月了。
“杏月,你誤會他了!等我找到家裡人了,就一切都好了。”馮玉兒低聲說道。
杏月一怔,再想了一會兒,這才恍然了。
※※※
對於徒元徽擅自散了東宮之事,朝堂上下議論紛紛,文武百官、公卿名士乃至普通百姓,心裡多數大不以然,不過出口皆為讚美之辭,畢竟人家的理由這麼痴情款款又有理有節,便是不捧太子爺的場,也得捧皇上的場。
誰料在這件事上,最不痛快的卻正是弘聖帝。
這幾日弘聖帝只要一見到徒元徽,便忍不住想教訓,對於徒元徽腦子一熱辦的傻事,弘聖帝又氣又疑。
南安王在御書房外求見之時,弘聖帝剛訓走徒元徽,這會子又教訓起跟著徒元徽進來御書房的無辜徒元庭,囑咐他不許學徒元徽那般不著調,扯什麼趕走妾侍完成大郡主遺願的鬼話。
徒元庭竟然表示支援太子二哥。
“父皇,我以後也只娶一個王妃,只對她一個人好。”
“你懂個什麼!”
“你等龍子鳳孫,最大的責任便是繁衍子嗣,讓我皇家綿延不絕,萬一你那王妃生不出子嗣,你可就斷子絕孫了!”
徒元庭立時嘴巴張成了個“哦”。
“朕膝下十八子八女,朝政這才得以穩定,百官心服,外虜不敢擅自入侵。”弘聖帝肯定地道。
“可最後能當上皇帝的不就一個嗎?”徒元庭不解,繼續說道:“然後別的兄弟就都不服氣,大傢伙吵成一團。”
說的是童稚之語,卻是一針見血。
弘聖帝嘆了口氣,也不去教他了,他還小,還不知道女人。
便指了指旁邊書案:“去那坐著,瞧瞧你二哥是怎麼批摺子的,學著點!”
徒元庭點點頭,乖乖坐了過去。
南安王隨後被宣了進來。
見到來人,弘聖帝不由自主皺起眉頭,問道:“你可知道,太子因為大郡主生前一句話,遣散了東宮?”
南安王隨即跪到地上,說道:“下臣惶恐,並不知此事。”
這時一旁的徒元庭說道:“父皇,我親耳聽見的,大郡主說了,她身為東宮主母,要輔佐太子爺,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