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已有些慍怒,竟是停下了步子。
李興成驚得不行,腳有些剎不住,差一點撞到了前頭徒元徽身上。
“可知今日朕給袁子信下了一道什麼旨?”徒元徽轉頭問。
“臣進宮之時遇到德總管,他透露過一二。”李興成不敢隱瞞,心裡卻在打鼓,會不會徒元徽也對他使上這一招。
徒元徽像是看穿了李興成的想法,冷笑了一聲,道:“興成可以幫著朕和各位臣工打個招呼,朕的家事,絕沒有下臣們置喙的道理,可你們各位府上內務,朕能找出無數理由有這個資格管。”
“皇上說得是!”李興成的心開始“撲撲”直跳,疑惑等自己回了府,是不是早有一張與袁子信相同的旨意等在那兒了。
“行了,此事便不提了,以後朕的家事你們不許多言。”
“遵旨!”這一回李興成也沒膽量表示反對了,只能諾諾應和。
徒元徽再沒說什麼,一直帶著李興成往御花園走,李興成一路猶豫,也不知徒元徽這是什麼用意。
等進到園子裡了,李興成聽到自家小女兒咯咯的笑聲,再一抬頭,才發現不僅兒女,甚至妻子竟然也在這兒,並不知何時進的宮。
“原來是李大人到了,”陪著李夫人的何姑姑這時笑著上前見過徒元徽,轉頭對李興成也福了福身,道:“李大人來得正好,李夫人一早過來陪娘娘說話,這會子剛從鳳儀宮出來準備回府,只您家大姐兒著實投了公主的緣,這會子兩個小孩兒在園子裡玩得高興,拆都拆不開,李夫人正跟旁邊著急呢!”
何姑姑的輩份和身份,李興成自是極敬重,只她的話卻讓李興成生了歧義,以為皇后在拿自家妻兒做威脅,不免有些心驚肉跳,只能笑著對何姑姑拱了拱手,然後對徒元徽道:“皇上,臣必為皇上和娘娘辦妥貼了,今日拙荊過來攪擾,實在唐突,可否讓臣領了她們回去?”
“興成,皇后對李夫人極是看重,以後便請她多到宮中一坐,”徒元徽心下不由一笑,知道李興成誤會,卻也不解釋,命何姑姑將李夫人和她女兒請過來,自己丟下李興成在園子等著,便出去了。
待回到李府,李興成才長出一口氣,喚人領走孩子,拉了李夫人進屋,急問:“可是皇后娘娘逼你進的宮?”
李夫人倒是一臉的笑盈盈,“哪兒呀,今日林夫人(林文燁夫人林趙氏)相邀,我隨她一塊進宮拜見娘娘去了,娘娘說來真和氣,一個勁誇咱們大姐兒可愛,還問她可願意到宮裡伴讀?”
“這是威脅你了?”李興成皺著眉頭問。
“你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夫人白了她一眼,今日她見著皇后了,真是覺得這一位舉止得體,待人親切,可比以前宮裡那些娘娘和善多了,她不做皇后,難不成南安王府那不懂事的小丫頭就能當得好?
李興成忍不住將袁子信家的事給她說了,李夫人反而笑了,說道:“皇上真是了得,竟連這主意都想得出來,袁府就該得這下場!”
“你不怕咱們也收這樣一張旨意?”
李夫人輕笑:“你這會子知道怕了,跟在袁子信後頭幫他搖旗讓皇上立賢妃時,怎麼想不到怕呢?沒關係,真要得了旨意,我便進宮給皇后娘娘做女官去……”
見李興成皺眉,她嘆道:“行了,你就放心吧,皇上和皇后是明理之人,袁大人和袁夫人完全沒了分寸,尤其是袁夫人,在南安王府拉皮條不說,還句句以下犯上說著皇后的事,可不就是犯了重罪,只以口舌論處,還是上面大度,我不摻和你們的事,皇上也不會下這樣的旨意。不過……。”
“不過什麼?”
李夫人很通透,溫聲說道:“皇上和皇后是恩愛夫妻,這相伴也有不少年了,如過有人打著為皇上著想的名頭,逼得他們夫婦不得安寧,那麼便是敵人。”
“胡說些什麼!”李興成咳了一聲,他還是不信袁子信是這種人,只覺得他生性耿直,雖替皇上操心太過,其實不失為一位忠臣。
“不是我們這些婦人胡說,人心隔肚皮,誰心裡想什麼肯和你說,大人您自己還是小心些,”李夫人近日越發覺得李興成短視,忍不住又譏諷了一句,“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別忘了給您發俸銀的是皇上,可不是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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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信告病的第三日,終於又回了朝,徒元徽似乎專門在等著他,當即便讓人拿來立後詔書,宣讀了一遍。
文武百官皆默默等待袁子信的反應,結果等詔書宣完了,袁子信竟是低頭不語,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