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子,說白了還不是想防著咱們幾個兄弟,瞧著如今七哥先栽了,後頭也快該輪到咱們。”說道後來,徒元誠也有些煩躁。
徒元綏果然氣得跳腳。
“自記事起,父皇便偏心得沒了譜,什麼都先緊著徒元徽挑,咱們只能拾人牙慧;徒元徽犯了錯,受罰的也是咱幾個兄弟;徒元徽對我們這些個兄弟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父皇還會說好!”
徒元齊見狀不得不安撫兩位弟弟。
“七弟十弟稍安勿躁,大家心裡頭都是不服,慢慢找機會讓父皇看清楚徒元徽的無德無才就好,到時候,便不信父皇還會給他撐腰?”
徒元綏卻甩開徒元齊,恨得咬牙切齒。
“我等不得了,算了,豁出這一條命,我這會子親自動手,一定要宰了徒元徽!”
徒元誠這會兒一聽也心驚肉跳,連忙擺手。
“七哥這般便是不智了,自那回您在金陵失了手,父皇可防著咱們呢,你再瞧徒元徽,進進出出二十來個侍衛跟著,七哥,不值當以命相搏。”
“那就眼睜睜地瞧著他登上大位,然後回過頭對付咱們?”徒元綏冷聲說道。徒元綏最恨徒元徽,因為徒元徽當初曾抽過他一鞭子,就因為他背不出文章,那時候他還生著病,他母妃像父皇哭訴,反而被父皇將她從一宮之主的昭儀貶成了采女,後來鬱鬱而終。從那時起,他就恨死徒元徽了。
徒元齊低聲說道:“做大事者戒驕戒躁,以忍為先,要徐徐圖之。”
徒元誠卻頗不贊同。
“六哥說得輕鬆,但是行圍歸來後,東宮和南安王府便要行六禮,太子妃一進門,徒元徽就等於抓住了京畿大權,我等有個風吹草動,頭一個得著信的,怕便是他了。”
徒元綏恨得青筋暴出。
目光完全陰狠下來:“好,我不動徒元徽,那是我現在動不了徒元徽,但現在也得給他添個堵。”說著便起了身來,道:“我這會子就去莊子上,兄弟們等著瞧一場好戲!”
見徒元綏快步地走遠了,徒元齊同徒元誠相視一笑,還是四哥聰明,什麼事說上一二,七哥就樂意做了。
※※※
徒元徽到弘聖帝寢宮的時候,裡頭宮女太監們正忙忙碌碌地搬著路上要用的物什。
見徒元徽來了,此刻正站在西洋鏡前,由安公公服侍穿衣的弘聖帝朝他招了招手,問:“你收拾停當了?這會子過來作甚?”
“已然好了!”徒元徽見過禮後,道:“兒臣過來瞧瞧,父皇這邊可有吩咐?”
“倒難得你這份心。”弘聖帝讚許地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事,說道:“從圍場回來後,便要著手準備你娶妻之事,東宮也該有人支應,聽說你奶孃為了張中庸之事一直生著病,想來這事也託付不上她,朕讓甄貴妃重新安排人手過去。”
“謝父皇體恤。”徒元徽恭敬地說道。
“對了,今日大郡主也過去。”弘聖帝一笑。
“南安王可抱怨過,你到如今都沒跟他妹子照過面,這一回少不得要殷勤些。”
“遵旨。”徒元徽淡然地回道,顯然並沒放在心上。
弘聖帝取笑說道:“那是你娶媳婦,遵朕什麼旨?回頭大郡主進了門,好好待人家,那是元配,你要學會敬愛有加。”
“是。”
“合著你還不滿意?”弘聖帝笑罵道:“聽說你小子最近收了一個愛妾,都快將人寵上了天?”
徒元徽猛地一抬頭,臉皮子都緊了。
“行了,看在她救過小十六的分上,人也本分,朕也就當做不知道,但你也老實收著,別讓人提到朕面前來,真到了朕面前來,朕也得尊了遺召。”
徒元徽心中一驚,他還以為瞞得好。
其實徒元徽的確瞞得好,否則也不會過了半年了他才知道。
弘聖帝對於孝顯太后的遺召也有些膩味,但是卻是在死後拿出來的遺召並且在所有祭奠的大臣和誥命下宣讀了,本朝以孝治國,他自己也沒想納青樓樂戶妓子,也犯不著去較真。
不過……弘聖帝也沒讓這嫡母得意,他的生母和父皇同葬,養母就是嫡母最恨的賤籍貴妃李氏,他也讓她和嫡母葬在父皇兩側,還追封了李貴妃為皇貴妃。
誰都知道,他是李貴妃養過的,甚至還救他而死,臨死還擔憂不能照顧養子,求了父皇提了他生母位分,並千般乞求父皇照顧他,若沒有李貴妃,他也不會被父皇看重立為太子,還娶了太傅錢閣老的嫡長女為妻,後面更是順順利利地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