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馮玉兒甚覺好笑,便做到古琴前,彈了一曲《瀟湘水雲》給他湊趣,結果徒元徽一無所動,馮玉兒起了促狹之心,故意曲到中音時撥高了一分。
“存心考孤呢,玉兒是不?”徒元徽總算有了反應。
馮玉兒笑誇:“爺真是奇才,一點錯處都能讓您聽出來。”
徒元徽招招手,馮玉兒施施然走了過去,兩人擠坐在一張椅上。
撫了撫徒元徽緊皺的眉頭,馮玉兒故作不滿地道:“是不是玉兒款待不周,惹爺不開心了。”
徒元徽拽過馮玉兒的手,溫聲說道:“沒有的事,是孤在想事情。”
馮玉兒果然不嘖聲了。
徒元徽看了一眼,就立刻揉了揉頭。
“頭疼!”
然而等了半天,馮玉兒只靠在他肩頭,卻再沒動靜。
“玉兒不如以前貼心了,以前定要主動給孤按按。”徒元徽有些委屈地說道。
“玉兒想安慰來著,可不是怕煩您嗎?”馮玉兒也委屈地道,她的弦放下來了,就不惶恐自己伺候不周了。換句話說,馮玉兒就是給了點甜頭要上天,現在有小脾氣和小性子了。
這樣是徒元徽想看到的,但是偶爾想想以前服侍周到的馮玉兒,他還真委屈了。
徒元徽想一會兒,道:“孤沒事,是父皇準備安排南安王留京,下旨讓他去京郊圈地,如今這圈地,說白了就是搶百姓的田地,父皇偏愛拿這玩意賞人,而權貴個個貪得無厭,一旦猖狂起來,就跟強盜沒兩樣。”
馮玉兒有些意外,徒元徽竟然給她講朝事了。
“孤在想,到底要不要管這事?”徒元徽心裡真的猶豫不決。
“插了手,父皇未必聽得進去,還會得罪一班權貴,只怕弄巧成拙,反給自己樹了敵;不插手,日後必定引火燒身,甚至還會起亂子。”當然,他有防備,這亂子到不了他身上來。
馮玉兒沒插話,得瞧瞧他是個什麼想法。
“你在民間可聽說過這回事?”徒元徽詢問道。
馮玉兒一笑,點點頭:“可是您讓玉兒說的。”
“說吧!”
馮玉兒想了想,說道:“小時候玉兒遇到柺子,輾轉被人賣到金陵,那時候不太懂事,不過卻記得一路上瞧見不少流民,玉兒親眼看到一個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子餓死在半道上,聽旁邊人議論,說他們都是被圈了地,因此失掉生計,只能跑出來討生活,當時雖不記事,卻是留了印象,圈地會死人的。”
徒元徽心裡明白了馮玉兒的心向了。
他將臉貼到馮玉兒頭上,說道:“你都沒和孤說過這事,可還記得家鄉何處?”
馮玉兒搖了搖頭,說道:“那時也就三四歲,只知道自己叫馮玉兒,其他的記不大清了,好像家門口有一個小獅子,小門小戶的,但也有個漂亮的姐姐常伺候我,還有祖母不喜歡我,我挺怕見到祖母的。”這是馮玉兒的記憶。
徒元徽問道:“想不想找回親人?”
“自是想的。”馮玉兒認真的說道。雖然那是她原身的家,不過“馮玉兒”傷心無助卻依舊紮在她的腔子裡,每每想起以往,馮玉兒總會心酸。
“玉兒,我幫你找家。”徒元徽小聲在馮玉兒耳邊道,真正找到了家,別人也不會拿著她賤籍身份說事,那時候是親骨肉,也不用怕被戳穿。
說完,徒元徽終於下了決心,讓馮玉兒幫著磨墨,連夜急就一份奏摺。
翌日,早朝之後。
“太子,你這是何意?”看著御案上的摺子,弘聖帝吃驚地抬望著一旁在學習看奏摺的徒元徽。
這份摺子是太子傳上來的。
“父皇,兒臣昨夜輾轉難眠,一直在想圈地之事。”徒元徽低頭道:“父皇曾教導兒臣,君輕民重,百姓乃社稷之根本,而從古至今,國之興亡皆與百姓息息相關。”
弘聖帝沒有立刻發怒,而是還帶著笑容問:“你的意思,朕下令圈地,便是盤剝百姓,不顧念天下蒼生?”但是熟悉弘聖帝的,就會知道他的確有怒氣了。
不過,弘聖帝沒有立刻發怒,反而還帶著笑容問徒元徽:“太子的意思,朕下令圈地,便是盤剝百姓,不顧念天下蒼生?”
“兒臣絕無此意,今特意麵承奏摺,便是想與父皇探討此事,若兒臣語有謬誤,便請父皇責罰。”徒元徽立刻說道,恭敬而誠懇,他早就料到父皇會是這樣的反應,但是他既然決定要提,那麼就不會退縮。
記憶裡他走偏了那麼多,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