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一點都不明白,明明之前和他說不會造反,只想給皇上添添堵的四弟,為何在這麼幾年有起了這心思。
如今看來,可能是父皇用了什麼讓徒元曄又心動了。
弘聖帝一陣冷笑,“憑什麼朕要頤養天年,這江山社稷朕辛苦了幾十年,如何就白白送了徒元徽?不能叫百姓們忘記,朕才是真命天子,聽著!朕便是隻活一日,也要將它奪回自己手中。”
徒元升無奈,只能跪倒在地,“此事……還望父皇三思,請恕兒臣告退!”
“元升,想辦法留下來。”望著徒元升快要走出涼亭,弘聖帝仰天長嘆了一聲,“在朕心裡,唯有你才是朕的兒子,也只有元升,能幫朕挽回失去的權力和尊嚴!”
阿英老早就被安公公“請”到西山行宮門外,左等右盼了好久,才瞧見徒元升從一個側門處走了出來。
“三爺。”阿英忙跑上前去,扶住了徒元升,細細端詳著他的臉色。
這時的徒元升終於長出了一口氣,衝著阿英笑道:“勞你等久了。”說著來便開始劇烈地咳嗽,直至人乾脆蹲坐到了地上。
大概這邊動靜大了些,連行宮外守門的兵士都忍不住朝他們瞄了幾眼,有兵士想上前探問,卻被旁人使眼色制止住了,畢竟這位三爺身份特殊,誰知道沾上他會不會得好。
阿英單膝跪到徒元升旁邊,取自己的帕子幫他掩住口,面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只用另一手輕撫著他的背。
等著徒元升這陣劇咳結束了,阿英將手上沾了血跡的帕子默默收進自己袖籠裡,再扶著他重新站起來。
寂寥的夜幕下,阿英攙了徒元升走向一處已然等了很久的馬車,便自絕塵而去。
萬壽節當日,徒元徽攜馮玉兒在乾陽殿接受百官及使節朝賀之後,出人意料命人宣讀了立儲詔書,大皇子徒康安正式成為本朝太子,這一招來得突然,倒讓馮玉兒大吃了一驚,。
待朝賀一結束,夫妻二人回到鳳儀宮歇息,剛踏進東暖閣,馮玉兒便迫不及待地問,“立儲之事,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徒元徽小心翼翼地扶了馮玉兒走到榻前,先彎下身子摸了摸上頭的墊子可還軟和,這才讓她坐上去,口中道:“立康安為太子本就遲早的事,而且不過是一道詔書,君臣都議過了。”
“康安還小,”馮玉兒說道:“你以前就說了等他大些再說?”
“我一歲多便做了太子,”徒元徽笑答,“這小子可比他老子舒坦多了。”
“合著你也知道,做太子爺不舒坦,何苦還要折騰我兒子。”馮玉兒埋怨了一句。
“以後折騰他的事多著呢,”徒元徽坐到榻邊,俯下身將耳朵貼在馮玉兒尚未顯懷的肚子上聽了聽,然後抬起身,道:“誰教他是咱們兒子,又是嫡長子,這點子擔當總該要有,放心吧,我昨兒個和康安談過此事,他自己也是肯的。再說,你肚子這個,有可能是個皇子,不早點確定名分,免得這兩兄弟……”
馮玉兒完全懂了,以前只一個,就是不封太子,也是唯一一個繼承人,現下快多了一個,那就不能這樣了。
不一時,可卿拉了可意進到屋裡,後頭還跟著康安。
馮玉兒一眼瞅見滿臉鬱色的康安,對他招了招手,道:“康安,到母后這兒來。”
康安上到前來,規規矩矩地跪到徒元徽和馮玉兒跟前自謝起恩來,
“兒臣多謝父皇母后恩典,日後自當勤讀詩書,學好規矩,不辜負您二位的期望,也要讓滿朝文武都信得過兒臣。”
瞧著還不到以前常調皮的康安少年老成的模樣,馮玉兒心裡感覺怪怪的,將兒子扯到自己跟前,不放心地問道:“兒啊,這太子爺可真是你自個兒想當的?”
看了看榻邊坐著的徒元徽,康安老老實實地道:“兒臣願意做太子,父皇和兒臣談過,說兒臣身為長子,這是與生俱來的責任,自今日起,兒臣便是大孩子,再不可行幼稚任性之事,那個……吾日三省吾身,要將國家社稷放在頭一位。”
馮玉兒揹著孩子,偷偷從後掐了徒元徽的胳膊一下,心恨他當太子爺之時,做的那些任性的事一點也不少,怎的到兒子這邊,就得要什麼擔當了?
大概這勁兒使得不大,徒元徽只稍稍收了收胳膊,眼睛都沒眨一下,反倒繼續教訓康安,“以後朕上朝,太子也要一起,不得偷懶,雖政務之事你還不懂,在旁邊聽聽也是好的,另外,林博淵教得你很好,回頭你在朝會上請個旨,升他為太子少保,也是你做學生的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