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終於一隻玉手伸過來,替徒元徽鬆開黃袍的腰帶,再一個個解了盤扣,動作還算麻溜,只不過馮玉兒卻始終低著頭,直到徒元徽感覺手背上滴了一滴水,反手將馮玉兒的頭一抬,才發現原來她在掛淚珠兒。
“這又怎麼啦?”徒元徽哭笑不得,哪想到馮玉兒倒是越活越嬌了,跟她鬥兩句嘴,竟還能哭起來,真是連可意都不如。
等到徒元徽回想,自個兒今早出門時,馮玉兒便一臉的不高興,再往前一推,徒元徽覺得自己猜出了原因,不免暗自罵馮玉兒矯情。
只這話此時只能放心裡,為今之計,徒元徽還得把人哄得收了淚,“我說,還在氣呢,我昨兒個不也是急了嗎,你好好地給老三送什麼藥,那是我兄弟,我自個兒還不知道周應,倒用得著你背地裡費這心思。”
“你……”馮玉兒一下子被噎住,這一回她記起來了,昨晚徒元徽好像說過她在“惦記”誰,原來人在這等著她呢!
馮玉兒頓時如火上澆油,乾脆跪到在地,道:“臣妾人老珠黃,皇上又暗示我不守婦道,自知這鳳儀宮待不得了,皇上不如給指個地兒,臣妾搬過去了事,再不礙您的眼!”
“有完沒完?”徒元徽這衣裳才脫了一半,馮玉兒半道居然又跪下來,少不得也有些氣,便道:“你就指著氣死朕,重新改嫁是不,想不想好好過日子了?成,這後宮反正空得很,你想去哪都成!”
“謝主隆恩!”馮玉兒立時站起,直接開了箱籠,便作勢收拾起東西,那邊徒元徽給氣得一跺腳,乾脆吊著半掛的衣裳,直接衝到西暖閣去了。
外頭宮女太監們探頭探腦,皆不知所措,便是小德子硬著頭皮進西暖閣,準備幫徒元徽換衣裳,也被轟了出來。
最後還得靠老辣生薑何姑姑出面。
倒是何姑姑見多識廣,想著馮玉兒一大早就不對,這會子又跟徒元徽鬧起來,聯想到白日裡馮玉兒說的那些話,總算瞧出了毛病,只叫人盯著東暖閣,囑咐娘娘若出來趕緊攔住,隨後她便直接去了徒元徽這會子待的地兒。
三言兩語之後,徒元徽才算回過味來,由著何姑姑幫自己穿好衣裳,口中還說道:“她倒真是活回去了,顯然是朕慣得有些過,可不是現兒今朕膝下養了三個丫頭嗎?”
何姑姑笑道:“女人家其實都忌諱變老,您別瞧我天天‘老奴’掛在嘴邊,可開始之時,還真不痛快了好久呢!”
徒元徽嘆道:“朕在外頭忙得天昏地暗,回到屋裡還得侍候娘娘,半句不順心就撂臉子,姑姑瞧過朕這麼憋屈的皇帝嗎?”
這還不是您自找的!何姑姑心道,便示意徒元徽去東暖閣瞧瞧。
卻不料還沒跨出西暖閣,外頭猛不丁傳來驚叫,有宮女驚惶惶地喊道:“娘娘,娘娘!”
未等何姑姑反應過來,徒元徽早就衝了出去。
鳳儀宮亂了半個時辰後,可意跟在何姑姑後頭,驚訝地瞧著何姑姑喜笑顏開地領趙醫正幾個走到外頭,她很不理解,明明母后病了,為何大傢伙都這麼開心。
只聽何姑姑笑道:“難怪這幾日娘娘和往常不太一樣,竟不想是又有了。”
“皇上多子多福,是皇家之幸,百姓之福。”有太醫笑道:“只是有時候孕婦心緒會有不穩,平日多寬解著些便好。”
“這茲後請平安脈的事便交給眾位,”何姑姑瞧了瞧身後的可意,對趙醫正道:“還請醫正儘快派醫女過來侍候,今日別說皇上,瞧娘娘摔到地上,連我都快嚇傻了。”
“姑姑放心便是。”趙醫正拱了拱手,便帶著人走了。
這時可意扯了扯何姑姑,“嬤嬤,我娘得了什麼病?”
“娘娘是有喜,就是說咱們小公主要當姐姐了。”何姑姑蹲到可意麵前,笑著解釋道。
而此時的東暖閣裡,徒元徽和馮玉兒兩個早忘了之前的急赤白臉,因著又要添人進口,這會子打發了旁人,二人依偎在一起,正自說著悄悄話。
“回頭你再生個兒子,氣死那幫逼我納小老婆的傢伙們,瞧咱一個老婆,比那三四個的都管用。”徒元徽笑著貼在馮玉兒耳邊道。
“萬一又是個丫頭怎麼辦?”馮玉兒擔心地問。
“我都三個丫頭了,不在乎多養一個!”徒元徽一時興奮,脫口道。
“什麼三個丫頭,”馮玉兒立時覺出不對來。
“我那大丫頭姓馮,成日裡沒事幹,就知道給爹找麻煩,比兩個小的難養得多。”徒元徽一時哈哈大笑。
馮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