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容易不思進取,滋生懶惰之心。
作為一國之君,他並不喜好窮兵黷武,卻始終存有居安思危之念,於是在大力鼓勵農桑的和時,徒元徽少不得在軍事方面,投入極大人力物力。
和時,為免出現將軍們各霸一方、佔山為王的局面,各地駐軍每隔兩年便要輪防,這些年徒元徽手下下幾乎所有大小將軍都挪過窩,唯有西北提督、現任福王徒元庭,竟是穩紮穩打,屁股動都不動,須知,西北軍從老福王開始,便一直駐紮於此,若說佔山為王,真是舍他們沒誰了。
自然有大臣進言,福王的軍隊盤踞西北要塞日久,若一旦生出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朝廷未必能迅速控制得住他們,長此以往怕於社稷不利,皇上還需提防為上,建議西北軍也納入輪防。
倒是徒元徽一語定乾坤,“元庭乃朕之幼弟,朕視其如親子,這孩子為人厚道,最是忠肝義膽,又蒙老福王多年教導,朕若不信他,還能信何人?!”
那些被折騰得翻過來倒過去的將軍們一片震驚,原以為徒元徽這位皇帝疑心甚重,這才想出輪防的法子,結果發現,只不過是自己未能得到皇上信任罷了,再一細究,當年徒元徽為了救徒元庭一條性命,連弘聖帝都給他關在東宮外,有了這份兄弟患難之誼,也難怪徒元徽信之不疑。
而今年萬壽節進京祝賀的人當中,徒元庭是第一個由皇上親自下旨召回的,理由是多年不見,皇上想兄弟了,要知道徒元庭如今剛過弱冠,這份榮耀竟是前無古人。
一時眾臣們都在等著萬壽節,正好藉此機會判斷一下,徒元徽對於臣子們的態度,哪些是最受他信任的,哪些是被擱置的。
後宮裡頭卻沒那麼複雜,甚或是乏善可陳,這當然有李於徒元徽只娶了一個馮玉兒的緣故,著實沒有人來與她相鬥。
杏月如今成了給她開啟外面窗戶的人,作為幾個孩子的母親,杏月雖無法時不時進來侍候,不過只要一到鳳儀宮,便會帶來一大堆故事,說給馮玉兒聽。
比如皇后娘娘這些年做了不少善事,一時慈名遠揚,百姓敬佩娘娘賢德,甚至有自發給馮皇后立廟的;
一些些善惡有報,因果輪迴的故事,自是讓馮玉兒聽得津津有味,大呼開心,然而今日杏月帶來的一位故人之事,卻很讓馮玉兒嘆了口氣。
福王徒元庭不日便要回京述職,順便參加皇上萬壽節,自是無上的風光,相比之下,和在西北的徒元升因操勞過度,患上了嚴重肺疾,竟是久治不得愈。
鑑於徒元徽對徒元升的醋一直沒喝完,馮玉兒並不敢觸皇上龍鱗,請他對徒元升手下留情,不過私下還是讓太醫院準備了些上等治肺疾的藥材給送去了西北,並囑咐也不必說是誰給的。
萬壽節即將臨近,這日一大早,馮玉兒坐在鏡臺前,使勁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想著水漲船高,徒元徽每多長一歲,自己也是緊隨其後,瞧著眼角隱約有了皺紋,也不知是誰把誰給催老了。
“娘娘這是在瞧什麼呢?”何姑姑從外頭進來,笑著問道。
“唉!上了歲數,可不就要人老珠黃了。”馮玉兒嘆道,心裡卻滿不服氣。
“這可怎麼說的呢,”何姑姑捂著嘴直樂,“娘娘這小臉兒就是天生不顯老,瞧著比那些二八佳人還水靈,這天生麗質的就是不一樣,您可不需這麼自尋煩惱的。”
“真的?”馮玉兒從鏡子後頭瞧著何姑姑,迷惑到底誰在說謊,是何姑姑,還是那個死不要臉的徒元徽。
這就得說到頭天晚上,馮玉兒盡心盡力地將徒元徽服侍到舒坦之後,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萬壽節的事,接著馮玉兒不免感嘆,歲月荏苒,光陰如梭,可卿和康安都要十二,卻不料徒元徽摸著她的臉來了一句,“沒想到我的玉兒也到了這把子歲數,可不都得老了。”
要知道馮玉兒如今最恨的,便是這“老”字,誰成想竟還有人存心提醒她,可不惡毒得緊,馮玉兒立時翻了臉道:“合著皇上的意思,還是臣妾把您給催老的?我這把歲數怎麼著?莫非皇上心裡厭煩臣妾這張老臉,何必故意敲打,有話不如直說!”
“你這婆娘,想是專寵日久,倒生起驕氣來,我不理你!”徒元徽不悅地道,乾脆翻過身,表示不想搭理馮玉兒。
“皇上可是心虛了,必是哪家大臣又送來了好閨女吧?”馮玉兒也背過身去,去他身上畫圈:“您有這份春心,誰還攔得住您不成!”
“馮玉兒,你……”徒元徽就要喝她。
“果然是嫌我老了,連說句話都是不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