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官沒幾天,就接到賈家的慘狀,可見這次皇上真沒看在皇后面上給予轉圜的餘地。
他也只能回來安排人將人買了安排在莊子,但是想著史氏等人的難纏,他也只打算送到京城外的外姓莊子裡去,也不告訴史氏等。
“妹夫,既是急著要帶四妹和黛玉到外頭瞧病,為兄便不留你。”馮繼忠敬了林如海一杯。
“多謝大姐夫了,”林如海起身拱了拱手:“拙荊的原意,是想將黛玉送到賈府她外祖母處,只她卻不知賈府風雨飄搖,這回離開蘇州府時,我也一直沒將賈府的事說與她聽,可這一路總在擔著心,生怕她得了風聲受到打擊。便只帶著黛玉暫時回京一趟。”
“二位,容老朽說句不中聽的,賈家得此下場,實在理所應當,想當初在金陵時,便有不少賈府驕橫跋扈的傳言,賈赦此人,更是貪財好色,巧取豪奪,這樣人等,賈家如何能不敗,真是對不住祖先啊!”
林如海嘆道:“家岳母年事已高,只不知以後會流落到何處?日後……我如何和拙荊交代!”
“妹夫,此事還是不要管了,”馮繼忠勸道:“皇上昨日將咱們幾個連襟叫去,可是三令五申,絕不準出手替這賈府做什麼周全,皇命難違,也怪不得你。”
鳳儀宮裡此時正是熱鬧之際,可卿、可意還有林文燁家的大姐兒正將黛玉圍在中間的繡墩上,一個個七嘴八舌,緊著逗這位小表姨說話,康安比六歲的黛玉大了四歲,顯然對這小“長輩”沒甚興趣,倒是阿奴懂事,規規矩矩地和黛玉見過禮,便問,“林妹妹好,在家可念過書?”
一時馮玉兒倒笑起來,“你林妹妹的娘可是才華出眾,想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阿奴倒是問著了。”
“些許認得幾個字罷了。”林黛玉垂著頭道,這人怎麼和寶玉一般問自己。
“我也些許認得些,”可意和黛玉同年,她拉著她的手道:“以後我教你。”
賈敦一時樂得不行,將可意抱坐到自己懷裡,道:“外祖母知道,咱們小公主斗大的字能認得一籮筐,真是了不得!”
倒是馮玉兒向可意揭開了殘酷真相:“可意兒,你黛玉表姨說‘些許認得幾個字’,那是不肯誇耀自個兒,倒是你說的都是大實話,只你這點子本領還想教別人?母后勸你把這事擱心裡算了。”
可意雖不太懂母后的意思,不過卻聽出來這是親孃在嘲笑自己,不免有些不滿,從賈敦懷裡跑下來,乾脆去擠林黛玉的繡墩。
沒一會,何姑姑將孩子們都趕到了外頭,賈敦陪著馮玉兒坐在西暖閣,便提到了賈府的事,“昨兒你爹和二姨父便被皇上叫進宮來,特地囑咐他們,賈府的事絕對不許插手。”
“該當如此,”馮玉兒笑道:“皇上也是擔心我爹他們又當起了濫好人,到時候,皇上這頭在懲治賈府,那頭我爹幾個緊著跟救人,這可不就是打皇上的臉嗎!”
賈敦直點頭,“方開始聽到賈府倒了,我確實還有些悽悽然,不過再一想,當初你外祖母死得不明不白,還有我們全家那些年受的委曲,便是你當年……我這恨啊,也再不肯原諒他們。”
“成,反正賈府的事,便隨他去吧!”馮玉兒透過窗戶瞧著外頭正玩得開心的孩子們,“這以後人都被送走了,也不會再鬧事,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便是。”
“聽娘娘的,”賈敦忙應了一下。
何姑姑這時帶著人端來點心果子,馮玉兒問她,“外頭的姑娘們可都有?”
“這會子正搶著歡實呢,”何姑姑樂呵呵地道:“便是林小姑娘,瞧著公主幾個吃得香甜,也拿了個果子學著啃呢!”
賈敦忙起身道:“哎喲,我得出去瞧瞧,黛玉這孩子天生脾胃虛得很,若被那幾個帶得不知了節制,回頭生病就不好了。”
隔著西暖閣的窗戶,馮玉兒和何姑姑兩個看著賈敦走到黛玉跟前,將孩子抱在懷裡,細心地說了幾句,然後黛玉便聽話地將咬了一半的果子還到賈敦手裡,乖巧的在一旁由著賈敦拉著。
“老奴瞧著,馮夫人這是將林姑娘當自個兒丫頭看了。”何姑姑嘆了一聲。
馮玉兒淡淡一笑,她當初離開賈敦,大概也就是黛玉這個歲數,賈敦是見了心有感觸罷了。
“娘娘,給您說一件事,”何姑姑將一盤點心推到馮玉兒跟前,“是關於賈元春的。”
馮玉兒拈起一塊核桃酥,問道:“可是袁子信夫妻的死?”
何姑姑點了點頭,“賈元春已認下,袁趙氏是她夥和丫頭抱琴一塊掐死後,又給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