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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是離永嘉越近,易倫越感到身體虛弱無力,起初只是四肢痠軟,腳步乏力,還以為是趕路太快導致勞累過度,因此也沒有太多在意,但再過了數日,連蕭平他們都能夠看出他身體的不對勁,不只臉色蒼白,而且連用飯都漸困難,每天吃的東西還比不上他們武將的一餐飯量。雖然請了隨軍大夫來診治,但大夫也看不出究竟是什麼原因,開了幾副補氣強身的藥,吃了後卻不見什麼效果,令蕭平他們十分著急。易倫自己也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還好神智尚算清醒,一時間應該還不致突然惡化,為了不影響回國的程序,於是向蕭平下令正常行軍,自己則多數時間待在馬車內休養。蕭平見他情況愈見糟糕,也想盡早回到國都,好讓御醫診斷,因此就聽從了他的命令,私底下則修書一封將情況詳細描述,差送信兵火速送往封昊處。

大軍臨近永嘉城之時,易倫已是每日只有一小半時間能夠維持清醒,其他時間則昏昏沉沉,人也已經瘦弱到幾近形銷骨立,看得蕭平蕭果他們急在心頭,只盼著立刻見到國都城門,若是易倫有任何閃失,他們這些人只怕要提頭去見王爺。

終於,大軍於離開泉國二十餘日後到達都城外十里長亭,而那裡,一個人,等候已久。

二十九

穿著黑色外氅的那個人站在整個隊伍的最前方,明知這樣的短短接近相較於曾經遠隔的千里來說根本無足輕重,可是仍然無法放棄,哪怕早一刻見到也好。

當兩地分離的時候,可以控制著自己一切如常,起居飲食,處理公務,甚至到他的府裡去轉轉。因為知道就算產生了任何的衝動,想要立刻去見他,這樣的衝動也會在能夠行動之前就被化解掉了,自己還是那個冷靜的自己。但是,當收到蕭平的信後,知道他就要回到自己身邊,卻是已經出了問題的情況下時,心底的疼痛,怎麼也無法抑制,但是,不能衝向他,不能棄自己的責任於不顧,只能站在這裡等待。

當蕭平蕭果率領著大軍來到十里長亭時,看到的就是已經等待了兩個時辰的王爺主子。兩人明白情況,沒有多加贅言,直接將封昊引到隊伍中易倫所搭乘的馬車前。

掀開車簾,出現在封昊眼前的是一個蜷縮在厚厚棉被之中的瘦弱身影,看不到正臉,但單從那露出的肩膀就可以想像,被下的身軀已經比分開之前又消瘦了多少,而且他對於周圍人事幾乎毫無反應,即使現在正被一雙灼熱的眼神注視著,仍然深陷在沉睡中,或者該說,是昏迷中。

“他這樣子……多久了?”想要去碰觸的手又收了回來,現在還不行,不能失控,從沒有一刻比現在更令封昊覺得身上的責任是一種束縛。

“已經……快半個月了。”蕭平小聲答道,“不過王爺不要擔心,易先生的情況一直沒有太大變化,應該……於性命無損。”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幾不可聞。

“是嗎……”放下簾子,封昊強迫自己走遠,直到可以控制情緒了,才對身後的蕭平說:“先回去吧。把他直接送回府去,御醫已經在等著了。”

“是,王爺。”看著封昊走向自己的坐騎,蕭平無聲嘆息,老天爺,你保佑易先生這次能平安無事吧。

傍晚時分,易倫府中的臥室內,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坐在床頭。

“怎麼樣?”十分難得的,易倫此時是神智清醒的,沒有陷入昏睡中。

輕輕握著他露在被子外的手,封昊低頭看向十指交纏:“你自己心裡有數吧?”

“你知道我對這些東西不瞭解的,是毒嗎?”偏頭也看向指尖交會處,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體的虛弱反而讓他心情平靜。

“嗯。”

“原來這樣就是毒啊……”看向頭上床板,自己居然有機會體驗書裡寫的那種古代毒藥,不知是幸或不幸,趕上的還是至少不會立刻丟性命的一種。

“知道是誰下的嗎?”

“不完全知道……”易倫拉了下他,挪出些地方,示意讓他也躺到床上來,“應該不是張說就是雷運澤吧。”

側躺在易倫身邊,封昊繼續問:“什麼時候有可能?把事情說詳細點吧,我來聽聽。”如果不趁著他現在還清醒的時候儘量多問些,時間又會被耽誤更久的,現在他身上中的毒可是連御醫都無法斷定的種類,到底會有什麼後果誰也不清楚。

於是,易倫把從到定益之後所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當中因為疲累而暫停了幾次,封昊就會拿床邊小几上準備好的茶碗喂他一些水潤喉。當聽到雷運澤夜襲軍營時,他握著易倫的手微微一緊,隨即想到他此時的虛弱,連忙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