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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放在嘴邊呵著熱氣,想要讓她的手掌回暖。

木瑾茗不自在地抽回手,給嚴崇看的這一幕雖是作秀,過了可就是自找麻煩了。

嚴崇瞅著左右無人,脫下自已暖和的大氅要往她身上披。木瑾茗這下被嚇住了:“別!”眼睛四下一溜,暗示陳府里耳目眾多。

嚴崇也是個倔性子:“怕什麼?小爺還怕他們說?儘管說去!”

木瑾茗只得接受嚴崇的施捨。嚴崇抿著唇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寒風不透一丁點進去,看了她一眼,思忖,再看她一眼,有些猶豫地開口:“小瑾,有沒有想過離開這兩個人,投奔少爺我?”

木瑾茗驚愕地看著他,象看一部天方夜譚的書,她作秀的目的可不是這個。

“真得!我說真得!”嚴崇少有的正經表情,眼睛卻遊移著不敢看她,“我們都這麼熟了,說這個怪不好意思的,只是,莫雲岫若真得護不住你,你不妨,想想投奔我。”說完不給她反駁或拒絕的機會,束緊了大氅的衣領,穿著一身在風雪中略顯單薄的衣裳,轉身飛也似地跑了。

木瑾茗皺著眉毛目送他的身影在風雪中消失。院門口忽地探進來一個腦袋,髒兮兮的小臉上明亮的眼睛衝著她眨了眨。

木瑾茗笑著向她招手。骯髒的小丫頭三步並作兩步蹦跳著跑進來,站到她面前向她攤開手掌眯眯笑。

木瑾茗讚賞地摸了摸她的頭:“你做得很好。”陳府裡並不是沒有可收買之人,至少最底層的人認為傍身錢財遠比向主子表忠心可靠得多。而她,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錢。

侯府一年多的時間,沒有誰的手腳是乾淨的,官場上誰都明白的淺顯道理。能撈錢的機會,不撈白不撈,光那些底層地主上門打交道的孝敬錢,她就收到手軟。

放了一錠銀兩在小丫頭的手心,小丫頭目露驚喜地收了,更加賣力地刷洗桶裡的衣服,並且示意她可以一旁歇著,剩下的她一個人全包了。

木瑾茗微笑地站在一旁看著她洗衣服,就剛剛作秀那短短一瞬,她嬌嫩的手掌就腫成了豬蹄,不知道會不會長凍瘡。陳府下人做慣的粗活,真得不適合她,這就是俗話說的小姐身子丫鬟命吧!至少陳府的人現在是真心實意地拿她當丫鬟使了。

陳盈西,他也不怕被上京的顯貴寒磣死!木瑾茗冷笑。

果然,嚴崇跑回去這麼義憤填膺地一張揚,關禁閉的莫雲岫就氣得頭頂冒煙,恨不得行使王公貴胄的特權把陳家的祖墳都給扒了。木瑾茗雖有作秀的嫌疑,但陳府的確是待她不善,莫雲岫把緊閉的房門踹得梆梆響。守在門外的親兵愣是當自已聾了瞎了。

末了,莫雲岫只得修書一封,從門縫裡塞出來交給嚴崇,氣勢洶洶地說道:“把它送到陳盈西手上,就說是本小侯爺說的,木瑾茗要是少了一根頭髮絲,小侯爺出來後一定要找他算老帳!”

嚴崇驚喜地接了,底氣十足地回了府,打算再去找陳家人麻煩。莫雲岫出手比他有份量多了,這點他不得不承認。

陳盈西接到信的這檔口,陳府下人稟報,平安郡王的使者上門拜訪。

陳盈西丟了手裡的信,清淡的笑容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看不出,本少爺的未婚娘子還挺讓人惦記,一個兩個都為她出頭!”轉身對著大氣不敢喘的小廝說道,“請使者去會客廳。”

小廝領命離去。

連宜坐在陳府的大廳,錦袍莽帶,昔日的憨厚與靦腆如同讓人嘆息的青蔥歲月一去不復返,從他身上再覓不到一絲半點。他只安靜地坐在那裡,手託茶盅默不作聲,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氣勢與他的主子卻不逞多讓。作為與平安郡王齊名的酷吏,他臭名昭著花樣百出,折磨犯人的手段從來不重複,務必讓犯人求死之心比求生之心更加堅決,堅決地想在他惡毒的刑罰之下只求速死,而不想苟活。

是怎麼樣冷情冷肺的心腸,煉就這麼樣一個手段殘忍的酷吏?

他面容平凡,扔人堆裡估計沒人認得出,但是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那裡,滿室的富貴繁華,都抵不過他身上的陰寒。戾氣彷彿是骨子裡天生的,他淡淡看你一眼,似乎就是為了琢磨在你身上哪一處下刀。

酷吏的名聲,在平安郡王揪扯以前的舊案,大開殺戒之時,在上京已到了止兒夜啼的效果。

陳盈西走進廳堂,連宜抬頭,兩人目光相觸,互相都在心裡估摸對方的份量。

“我來這裡,看望一名故人。”連宜放下茶盅,率先說明了來意。

陳盈西明知故問地笑笑:“不知陳府裡有使者哪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