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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到像秀楠那樣。她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看低了這個女人,她低估了秀楠,亦高估了自己。剛才還認為秀楠是瘋子的她在這一刻糾正了想法,其實真正是瘋子的人才是自己,真正不正常的人才是自己,而造成如今局面的罪魁禍首才是自己。

她很想鄭重地向秀楠道歉,想要向對方懺愧,想要告訴對方自己此刻的心情。可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喉嚨灌滿了千斤重的鉛,無法吐出隻言片語,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注視前方的秀楠。看著對方用清水洗去嘴角的血跡,輕撫臉頰觸目的淤青,露出吃痛的表情,然後拿起地上的書包背在身上,再次與她對視。

秀楠的臉上沒有露出半點厭惡與怨恨,反而面露輕鬆的神色,嘴角甚至勾起若有若無的微笑,似乎解決了一個重大的難題,不耽誤她回家的時間了。

“還要繼續打嗎?”秀楠的語氣輕鬆無比,彷彿被打的人不是她,“我還沒有倒在地上呢。”

短髮女生微微張著嘴唇,拼命地想要擠出一字半語,卻只發出了“呃、啊”之類的單音節,沒法順利地組織語言,語言這一功能報銷了。

“不打了是吧?”秀楠將身後的頭髮撥到身前,左邊的頭髮起到了遮擋傷口的作用,“我真的想快點回家。”

短髮女生依然沒出聲,眼睛瞪得大大的,黑色的瞳孔映著秀楠的臉龐。

秀楠看了一會對方的臉,道:“我終於記起我曾經對你做過的事了,不知道為什麼,在你的拳頭落在我臉上的那一刻,那一天發生的事一一浮現在了眼前,記憶被瞬間啟用了,所以我終於明白了你今天出現在我面前的原因了。”

“對於那天發生的事,我向你表示歉意,但那也是你咎由自取的,歸根結底,如果你不挑釁我的話,就不會在同學面前把臉丟盡,所以你一直懷恨在心,要找時機向我報復。於是你選擇了今天這個時候,不得不說你真的挑選了一個很好的報復時機。”

不要再說下去了,住口吧,求求你住口吧。短髮女生在心中不停地默唸這句話,秀楠的話語如利刃般一下一下地剜割她的身體,體內類似於支柱的東西正慢慢地瓦解,而秀楠的話則是催化劑,加快瓦解的速度,窒息感從四面八方朝她湧來,包裹住她。不僅不能發出聲音,連呼吸都成了困難的事。

“我不會怨恨你,也不會將今天發生的事放在心上,更加不會對你實施報復,這一點你大可放心。”秀楠略一沉吟,瞧了一會對方的臉,“還要繼續嗎?”

對方非常艱難地搖頭,彷彿這一動作已花掉她身上所有的力氣。

“那麼再見吧。”語畢,秀楠從對方的身邊走過,解開洗手間門口的鎖,擰開門把手,離去,傳來快速的腳步聲,幾秒過後就消失了。

緊張的氣氛隨著秀楠一併離開,窗外仍然傳來打籃球的聲音。洗手間剩下短髮女生一人,她的目光從前方的空氣移到右手掌心。俄頃,體內的支柱終於土崩瓦解了,身體慢慢地蹲下,最後癱坐在地上,呆滯的神情沒有絲毫改變,嘴唇依舊微微張著,想說什麼卻說不出話來,或者說她有話要告訴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了學校。

慢慢地,她低下頭,頭顱垂在胸前,背後的衣服已被冷汗浸溼,汗珠從她的額角滑落到臉龐、鼻尖、嘴唇、下巴,心跳已恢復了正常,可她卻沒法感受到心臟的跳動,彷彿進入了一個一無所有的異空間。時間停止了前行的腳步,佇立觀看這個戴著銀色耳釘的女生無助絕望地坐在地上,沒有給予同情與幫助。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再也沒有傳來打籃球的聲音,走廊也沒有傳來其他人的腳步聲,大概所有人都離開了學校,只有她獨自一人繼續逗留在這個小小的空間,冰冷的地板親吻著她的面板。她一動不動地望著灰色的裙子,直到一滴眼淚在裙子上形成一個小小的黑點。

………

回到家後的秀楠被一臉擔憂的紀子用熱毛巾敷臉,她本來不想告訴紀子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打算撒謊是自己弄傷的。但眼尖的紀子一看就知道這是打架造成,原因是中學時代的紀子經常與他人發生肢體上的衝突。

秀楠只好向對方投降,深知如果不將事情原原本本地道出紀子誓不罷休,不過要將事情的完整經過和盤托出未免太費時間,她亦懶得說這麼多話,只好簡明扼要地講述一番,省去不必要的細節。紀子聽完之後立即揪著秀楠的耳朵,足足罵了十分鐘。

聽完秀楠的敘述後,生氣與心疼佔據了情緒的主導地位,她對秀楠的脾性瞭然於心,亦清楚對方這個舉動是再正常不過。可她還是不甘心,不甘心秀楠乖乖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