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他脫下厚重的外套搭到衣架上,看上去有點累,“感覺家裡頓時吵了不少。”
呵呵噠,陶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陸黎應該是看出來,補充了一句。“平時這個點,我媽都在折騰十字繡,電視很少有人看。”
“哦,好吧。你這是從哪裡拍戲回來?”陶悠問。
“雲南。”陸黎說著,提著包和行李箱去臥室了,不一會兒又提著幾樣東西出來放到茶几上,“土特產。”
“酸角糕?鮮花餅?”陶悠拿起來看,又仰頭問陸黎,“你買的?”
“不是,劇務買的。我分了幾袋。”陸黎說著去了廚房倒水喝。
“那你去德州拍戲嗎?”陶悠問。
“不去。幹嘛?”陸黎以為她有正事兒。
“聽說扒雞挺好吃。”陶悠自言自語道。
“對對,多去山東,煙臺的櫻桃好吃。”朱曉連忙點頭附和。
“……”陸黎默默端著水,頓了一會兒,本來要去客廳的,腳下一拐回了臥室。
“不用管他。他本來就是這種性子。”朱曉壓低聲音,“昨晚上還在拍戲呢,估計今天戲份一結束就回來了。讓他先睡一會。”
……
陸黎果然是去睡覺了,不過貌似定了鬧鐘。下午五點就準時出來了。
陶悠和朱曉在廚房,嘻嘻哈哈,兩手面粉。微波爐上放著手機,螢幕亮著,顯示是菜譜。
“嗯,只要在帶魚外面裹一層薄薄的麵粉就好。粘完麵粉立馬下鍋。”朱曉邊說邊動手。
“等等,我先拍個照。”陶悠連忙洗手,然後拿著相機衝著砧板拍照。
“……你們在幹嘛?”陸黎站在廚房門口問。
“我給阿姨在菜譜網站申請了一個賬號,正在拍她的作品步驟待會再上傳——你看她已經有一個粉絲了。不過可能是官方贈送的殭屍粉。”陶悠舉著手機給陸黎看。
“對,陸黎你趕快去把電腦開啟。我待會要上傳照片做菜譜。”朱曉轉身叮囑陸黎。
“好。”陸黎依言去書房。
這麼一通折騰下來,吃完飯已經是晚上七點半。朱曉想勸陶悠住下,但陶悠堅持回醫院。
“那陸黎你送她到小區門口吧?找個計程車。”朱曉問。
“行。碗留著我回來洗。”陸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不用不用,這個我來。”朱曉說著收拾碗筷去廚房了。
……
晚上飄起了小小的雨夾雪。路上有些滑。
“隊裡,要怎麼處理?我從網上看到新聞了。”陸黎問。他跟陶悠並排慢慢走著。
“就是那樣,報紙都寫清楚了吧,不想再說了。”陶悠吸吸鼻子,不自覺走到了路中間,陸黎拉著她後邊衣服上的帽子,又把她拉回來。
“喂,你客氣點行不?”陶悠立馬斜著眼睛看他。
“哦。”陸黎嗯了一聲,似乎根本沒放在心上。
“你……方可瑞跟你聯絡過嗎?”陶悠問。
“沒有。怎麼了?”
“沒什麼……”陶悠想了想,還是說出來,“可能,我的搭檔,歐陽,要配給她了——上面領導開會決定的。”
陸黎一聽這話,腳步就停住了。陶悠好奇回身看他。路燈昏黃,看不清他的臉。
“你要我跟她說什麼嗎?”陸黎問。
“不是——你就假裝不知道吧。”陶悠深呼吸了一下,冷空氣嗆得咳嗽了一聲,“這種事也不是我能決定的。為一己利益擋別人的道,我不會做。我現在心裡好受多了。只是想起來有點唏噓。奮鬥這些年來,到頭來還是什麼成績都沒有。上輩子很多事情都沒有改變。你不是說方可瑞的搭檔是當時省隊裡最好的搭檔嗎?那就是歐陽沒錯了。你不用安慰我。”
“改變肯定會有的,一點一點慢慢來。我最開始很不喜歡現在的狀態,因為那時候我也覺得重來一次不僅失去之前很多東西,而且也沒什麼用處。但現在……我沒有那種想法了。”陸黎看著前方自己的影子,說道。
“怎麼說?”陶悠問。
“上輩子……我父親也是在我初中的時候離開的。這輩子我依舊沒有辦法改變,沒法讓他活得更久。他的工作需要經常出差,中國人做交易都是在酒桌上。他得喝酒,隨身帶著護肝丸。避開了上輩子出事的日子,我大鬆一口氣以為沒問題了。結果沒想到,註定的還是會來。後來不到半年的時間,有次他從飯局上出來,還沒走幾步呢,就倒在雪地裡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