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南飛一時無語,他忽然想起之前的一次。
那時候兩人大吵一架,吵架的原因已經說不清楚了,那時候南飛摔了椅子又踹了黃笙幾腳,最後還指著門怒吼著讓黃笙滾,於是黃笙就滾了。
那是個冬天,特別冷,黃笙滾得太急,滾出門走到酒店門口了才想起錢包手機都沒帶,XD又關門了,他晚上沒有落腳點。
黃笙站在天橋頂上吹著冬天的冷風一臉懵逼,他又拉不下臉來給直接回去,就只能在街上來來回回的走了一整個晚上……
第二天南飛開門看見黃笙站在門口,頭髮被風吹的毛躁躁的捲成一團貼在腦門兒上,灰頭土臉的,身子瑟縮著在發抖,那時候他就笑了,心裡頭那點兒火氣也就都沒了。
黃笙可憐兮兮的說,“老婆……”
南飛拉著麵皮端著一副晚娘臉,淡漠道,“錯了沒?”
黃笙說,“錯了。”
南飛開始大吼,“進來啊你個傻逼,凍壞了吧?凍壞了你不知道回家!”
黃笙矇蔽了一秒,然後更加委屈了,“是你趕我滾的啊……”
南飛:“……”
然後兩人像個神經病似的又莫名其妙和好。
南飛看著圖紙一時無語,他想,可能那個時候黃笙就怕了吧,怕自己再趕他滾,呵呵,心機狗!
南飛又說,“院子呢,你搞這麼大個院子幹嘛,土地不要錢啊?”
黃笙說,“種一顆葡萄樹,接著種花,種各種各樣的花,然後將瘦瘦放在院子裡溜圈兒。瘦瘦老了,跑不動了,就讓它在院子裡玩兒,它玩花兒,你就玩它。”頓了頓,他又說,“我玩你。”
南飛:“……”
黃笙被南飛追著滿屋子亂跑,被他打的“嗷嗚嗷嗚”怪叫。
那時候真好,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昨天是這樣,今天是這樣,明天也該是這樣,卻一點也不乏味。
南飛還是不敢對家裡人出櫃;黃笙也還是沒有賺夠可以讓兩個人移民出國結婚的錢。XD總是有客人想佔他便宜;南飛又開始被家裡人催著相親了……生活無比操蛋,可是因為有了那個人,煩惱苦楚也都泛著甜味兒。
真好,那時候真他媽的好。
黃笙想著想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南飛有女兒了,他的女兒叫做南笙,他的姓,冠了他的名。
真好,應該是個有福氣的人。
他又將胸前的照片放在眼前看,繼續回憶。
同志生活不比異性戀,兩人相愛就真的只是兩個人的事情,藏著掖著不敢讓旁的人察覺出點什麼,也不能當街秀恩愛,吵架了也沒個勸說的人,更談不上會有孩子在中做調劑。
最初的那幾年他們經常吵架,因為飯菜不合胃口,因為老闆太過挑剔,因為堵車,因為洗澡水溫不適合,因為天氣忽然下雨……各種各樣的奇葩理由,也都無數次的將分手的話溜到嘴邊,最後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可說也奇怪,後來潛城的房子建好了,他們搬了進去,卻再沒吵過架。
像是知道最後的結局似的,他們都很珍惜,可再珍惜卻也只是兩年而已。
那是黃笙人生中最美好的兩年,也是他們最後的兩年。
那時候黃伯已經很老了,拄著根柺杖走路都有些不穩,罵人的時候罵上兩句還得緩口氣才能繼續,瘦瘦比以前更瘦了,也更蠢了。
黃笙承包了幾畝蝦田,早上天不亮就將魚剔了魚骨頭用絞肉機絞成肉渣投到蝦田裡去,然後回網收蝦入桶,接著騎著輛小電爐後面綁著個大水箱子去集市上賣蝦。回來的時候南飛已經做好了飯菜,瘦瘦在門口繞圈兒,看見他回來就歪著頭“嗷嗷”的叫上兩聲。
中午他們會去小商店打會兒麻將,或者去護城河邊釣魚,心情好了就去市區打電玩,晚上南飛會陪著他去漁民那裡買第二天喂蝦的小魚仔。
有時候孫浩會打電話過來讓他抱怨他走了之後XD生意大不如前,南飛就在一旁橫眉怒目,黃笙哈哈哈的笑,“浩哥我老婆一直懷疑我跟你有一腿啊哈哈哈哈,他吃醋不讓我去啊哈哈哈哈。”
孫浩在電話裡嘰嘰喳喳的大罵,“誰他媽跟你有一腿了!又沒胸又沒屁股的!”
黃笙就說,“林木也沒胸也沒屁股啊!”
孫浩說,“操,滾你媽的!”
黃笙說,“林木還是跟在陳默然屁股後頭跑麼?”
孫浩說,“跑你媽!”
黃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