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去,皇上那裡也不肯答應。像這樣的事,你只要報上來,不替你排值就是了,何苦要趙猛替你,還要支一份人情。”劉喜邊說邊搖頭。
忽然想起來什麼,劉喜問道:“御花園西邊的迴廊後面正對著碧玉湖,那裡草木茂盛,藏個人不容易發現,是重點防守的地方,那裡當值的,我記得不是有二十個人麼?而且米英傑,他不是……”
羅銘笑著打斷劉喜的話,“你真當趙猛傻啊,他和我一樣的品階,你我知道的事,他自然也知道。”
劉喜笑著點頭,“趙猛這人粗中有細,性子是急了些,但絕對不會誤事,是個值得相交的好漢子。”
羅銘應和道:“是啊,可你忘了他心眼兒也小,要是知道米英傑今日要跟著米大人去赴宮裡的花朝會,根本不會去當值……”
羅銘說著苦笑,“等明日我回營,趙猛非追著我在營地裡跑上十圈不可。”
劉喜一句“你活該”已經到了嘴邊,想想羅銘的身份,到底還是給他留了點面子,把話嚥了回去。
申時羅銘從禁衛營出來,先回蔣唸白家。
換了衣裳,正和流煙說話,宮裡又派了馬車來接他們,傳旨說時辰還早,要羅銘先去康乾宮見駕。
上了馬車,流煙問道:“不等蔣大人和燕公子一起進宮?”
羅銘道:“不用,現在宮宴還沒開呢,要到酉正時,皇城東邊的宏恩門才會開啟,朝中官員要登記備案後才能進皇城。君虞麼,”羅銘挑眉笑了笑,“他要想來誰也攔不住他,隨他吧。”
馬車跑得飛快,一頓飯的功夫已經進了皇城,羅銘與流煙在夾道前下了車,跟著小太監往康乾宮走。
三月的天氣已經很暖和了,康乾宮中剛剛換過全新的帷幔、紗簾,一色兒的清淡水嫩顏色,為整個宮殿都披上一層仲春的新鮮生機。
兩個小宮女撩開紗簾,羅銘邁步進去,天慶帝羅平正守在窗戶跟前,用一柄小小的象牙梳子給一隻長毛貓梳毛。那小貓極乖巧,老老實實的趴臥在紅木條案上,偶爾用爪子扒拉一下面前的筆筒和硯臺,給自己的小臉上抹上幾道子黑印子。
羅平微弓著身子,長長的袍袖卷至腕上,神情十分專注,他一下一下地輕輕梳理著貓兒長長的毛髮,口中唸叨著:“你乖乖的,一會兒要給銘兒看的,一定要漂漂亮亮的,銘兒才喜歡你。”
羅平的身影在夕陽薄暮的暗淡光線下顯得有些孤寂,他時常這樣守在窗邊,尤其是在知道羅銘會來的日子裡。
羅銘不由得心裡發澀,他每日都會來康乾宮給羅平請安,從最初的例行公事,到如今真的發自內心地想親近這個寂寞的父親。
羅平也許不是個好皇帝,不是個好丈夫,但絕對是個沒法挑剔的好父親。他的父愛全部給了亡妻留下的兒子,裡面無條件的寵溺佔了大多數,讓他的父愛變得盲目而沉重,可羅銘還是不能不感動,不能不像現在這樣,從心底裡叫一聲:“父親!”
羅平聽見聲音回過身來,手裡的梳子揪住了貓毛,小貓嚎叫一聲,羅平急忙扔了梳子,邊給它揉著,邊向羅銘笑道:“快進來!”
羅銘走至羅平跟前,翻身下拜,行了大禮,恭敬地又喊了一聲,“父親。”
羅平嗔怪道:“不是說了,只有我們父子倆時,你不用行大禮了,又跪又拜的,累!”
羅銘規矩地行了禮,站起身笑道:“禮不可廢。兒臣時刻不敢忘。”
羅平嘟噥一句:“有什麼師傅就教出什麼徒弟,馬士詹就是這麼一副老古板的樣子,你如今倒是學了個十足。”他口氣裡酸溜溜的,像個兒子聽老師的話多過聽他這個父親的話的吃味兒家長。
羅銘想起馬士詹捋著鬍子教訓他的樣子,不覺笑道:“老師是恩義,怎麼比得過父子天性。”
羅平聞言大喜,樂道:“對,就是如此說了。”
劉俊送上茶果,出聲讓流煙坐下。
羅平這才看見跟在羅銘後面的流煙,問道:“這就是你母親為你買的那個奴才?”
羅銘皺了皺眉,反駁道:“父皇,流煙不是奴才,我與他共過患難、同過生死,他在我心裡是知心的人。”
羅銘說話從來都很冷靜,聲音低沉動聽,帶著一種敲動心絃的磁性,他剛才聽見“奴才”兩個字,不由得有些動怒,語氣嚴肅起來,尾音也帶了幾分顫抖。
羅平吃驚道:“你母親買他來,不就是要他做這些事麼?”見羅銘臉色都變了,羅平趕緊把後面更難聽的話咽回去,說道:“好了,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