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怎麼也叫不出口。
他與燕君虞兩個人認識的時間比羅銘長,但是關係倒都不如和羅銘的親近。燕君虞拿羅銘當了知己好友,時常在一起談笑、飲酒;而流煙拿羅銘當了心尖上的人,更是恨不得把一顆心都掏給他。
互相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一起往蔣唸白家走。
才進門青哥兒就跳了過來,“見到二皇子了麼?”
流煙笑說見了,青哥兒纏著流煙問軍營裡是什麼樣子的,流煙也沒進去,又不像羅銘似的會瞎編,被青哥兒纏得沒法,就實說他沒進營裡去。
青哥兒顯然不信,追著流煙問個不休。
流煙答不上來,用眼神向燕君虞求救。
燕君虞一把攬過青哥兒,把他提溜到椅子上,“我告訴你!軍營裡就跟耗子窩似的,穿過長長的坑道,裡面一窩大小耗子擠在一堆兒,小兵們在最底下,將軍在最上面……”
青哥兒瞪大了眼睛,許久才撇嘴道:“騙子!”
流煙感激的向燕君虞行了半禮,進去張羅午飯,飯畢就進了書房,繼續寫蔣唸白交待給他的事。
自從羅銘進了軍營,蔣唸白就開始為羅銘拉攏羽翼,朝中官員對羅銘的態度十分冷淡,沒有一個人看好這位過去的廢太子,要想讓他們轉變態度,從霸佔朝綱的丞相劉裴手裡奪下能用的官員,需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過程也會十分緩慢、難行,蔣唸白分/身乏術,就要流煙幫他總結朝中大小官員的生平、履歷,和家中祖孫三代的喜好、怪癖。
之所以讓流煙做這些,還是蔣唸白聽羅銘說起,流煙過目不忘,而且觀察能力超群,能把他見過、聽過的所有人或物的細節、特徵都複述下來。
蔣唸白大為驚異,試了兩回。
有一回他將自己屋子裡的東西打亂順序擺放,然後叫流煙來說話。流煙進屋後一眼就看出了不同,手腳麻利地收拾回去。
又有一回,蔣唸白僱了一個長相沒有半點特色的人從流煙面前走過,隔了幾日,他又讓那人來府裡送東西,流煙接過東西就笑了起來,說:“好巧,我們不是某月某日才見過?”
連那僱來的人都驚得張大了嘴巴,才隔了幾日而已,他都已經記不真了,流煙卻能連他的衣著打扮和見面時辰都說得分毫不差。
這樣的人才,蔣唸白怎麼會放過,他兩眼冒綠光,直說:“可惜、可惜,早知道你有這樣的本事,要省下我多少功夫。”
流煙聽了蔣唸白的誇讚,心裡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悽慘。他的本事何止這些,可是誰又是生來就有本事的,這樣的本事,是他少年時不知捱了多少藤條、板子才練出來的。
流煙沒什麼了不得才能,當年靜懿皇后買他,只是看他柔順、老實,可以給她的兒子當條忠心的狗。有危險時,他要替太子擋在前面,閒暇時,他要做太子取樂的小玩意兒。
為了給自己掙出一分做人的尊嚴,流煙拼了命的學習,讀書、認字他都要比人多費一倍的功夫,可流煙不怕苦,就像他明明知道沒有希望,也要去討好自己的父親一樣。他要活下去,就不能放棄。
老天可憐,他這份用心被靜懿皇后看在眼裡,她看流煙還算個伶俐孩子,才特意找了師傅來教導流煙,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才練就他這樣心細如髮,過目不忘的本事。
第22章 暗衛
“憑啥要我替你?”趙猛瞪著大眼珠子,聲音要掀翻營帳。
羅銘倚在帳角用兩塊木板拼起來的窄床上,眯著眼睛笑了笑,有些狡猾,“今晚米英傑和我一起在御花園西邊的迴廊上立暗哨,本來想著這大好的機會留給你,好讓你和他兩個人多說幾句話的,現在……”羅銘偷偷瞄了趙猛一眼,“算了!”說話間站起身,“我找別人去!”
“別,別,別,我應了,我應了還不行。好哥哥,你是好人,以後有這樣的好事,記得多想著兄弟。”趙猛追在羅銘身後咧著嘴笑。
羅銘偷笑著點了點頭。趙猛這樣的粗直漢子,其實最好交往,比起和蔣唸白每天文縐縐的說話,羅銘更喜歡和禁衛營裡的兄弟在一起,自在、也沒拘束,他們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直爽漢子,一旦認定了你是同袍兄弟,就會真正的拿你當成自己人。
找好了替他當值的人,羅銘去找劉喜,劉喜算是羅銘的頂頭上司,有事一定要和他打個招呼才行,免得上面問下來,他替自己擔不是。
“你也真是,軍中要一視同仁,可也不是不講情理,宮裡要辦花朝會,你是二皇子,自然要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