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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部分

雙城點點頭。

——站在窗邊,言戰目送著顧雙城開車離開。

“姑,你剛才怎麼都不出言反駁,三叔公簡直太欺人太甚!這個老東西,是嫌他自己活得太長了!”

“式微,姑已經過了那種需要說很多話才能辦成事兒的年紀。說與不說,全憑我樂不樂意,那些廢話提不起我的樂意。”

言式微破涕為笑,她知道就是這樣。

“姑,你為什麼讓雙城去叫我父親來言宅,而不是叫我去打電話讓我父親過來?”言式微擦掉眼淚,也站到了窗邊。

“式微,我要讓雙城姓言。”只有姓言了,待言戰摘下言齊手上的一切後,才能不偏不倚的扔到顧雙城的手上去。

車子開出了言家,三叔公走了,言齊走了,顧雙城也走了。客房裡只剩下言賦和死去的二叔公,等了三分鐘,言戰去而復返,林醫生也走進來。

“到底是怎麼死的?他進客房之前,明明還和我說得好好的。”言賦問道。

林醫生手裡攥著一個藥瓶,他看向言賦,“這瓶藥有問題,你也可以說它沒問題。是輕劑量,一般人吃十粒都沒事,但是他這病情,吃半粒就要了他的命,他吃的又太急……這瓶藥我已經收起來了。”

“不是意外的意外,對麼?”言賦問。

“他知道二叔公的病情,非常的具體的知道,這是很溫柔的殺人方法。他不想讓他有多痛苦的死去。”

“行了,這些話不要在他面前說。我們進書房說吧。”

“……為什麼?我現在是一家之主,我有權利知道,二叔公到底是被誰……”言戰上前,用食指按住了言賦的唇,“孩子,別將那些醜惡都說出來,你會被它們染黑的,讓它們爛在你的肚子裡。你我都知道是誰,何必宣之於口。”

“……”言賦嘴唇發顫,他哽咽的問:“那麼……那麼我父親的離世呢?”

☆、遺囑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靜止了。

像是千萬只五彩斑斕的蝴蝶在言戰的耳畔揮動著它們色彩各異的蝶翼;言戰也變成了一隻蝴蝶,她聽不懂人話,亦聽不到人聲,只能聽到次聲,比如鴉羽般的黑色短髮被春風拂起的聲音、絲絨般的煙霧從菸斗裡徐徐冒出來的聲音、貝殼般的新款夏季涼鞋被放置在鞋架上脈脈等待主人的聲音、冬雪般的冷鑽手錶緊緊的覆在手腕上發出記錄光陰的聲音……那是言忱的黑髮,被春分拂起;露出了和冷峻面容不甚相稱的暖融融的耳朵;那是言忱的薄唇,他咬著菸斗;獨自坐在燃起壁爐的沙發上;那是言忱的雙腳,打高爾夫的時候被刮傷了腳踝;貼著創可貼的雙腳就這麼鑽進夏季最新款的涼鞋了,喔,正好合腳;那是言忱的手腕;被一塊手錶緊緊的吸附著,陪他度過各色會議和晚宴……言戰似是有一瞬的失聰,言忱的臉就在眼前,她望著過去曾經一起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瑣碎畫面,心跟著揪了起來,她看向嘴唇發顫的言賦,過了良久,耳朵才開始聽見這客房裡的聲響。

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她的頭眩暈了一秒,要不是林醫生扶著,恐怕她得栽進沙發裡,言賦這才覺得自己問得話太勾人傷懷,他的嘴唇不再發顫的半張開著,他抿了抿,最終咬住唇。

“三小姐,您昨夜一直沒睡,您得好好睡一覺才成。”林醫生說。

“他沒那麼大膽子。”言戰吸了一下痠疼的鼻子,她揉了揉鼻樑,冷冷的開口道。

言賦看向言戰,這段時間,姑侄兩人談話時都分外小心,生怕會把話題指向言忱。“你父親,不是他殺。我想他可能……”言戰微微抱住了頭,她不適的看向躺在那裡全然僵硬的二叔公,沒了呼吸的二叔公靈魂真的已經到了生的彼岸了嗎?才不過三小時,靈魂已經死去的二叔公臉上就沒了活人的精氣神,臉皮向下塌陷,再不復活著時候的威嚴。

“姑……”言賦害怕的望著滿眼淚水卻流不出一滴,滿眼悲傷卻說不出一句話的言戰,這多像是他父親猝死時言戰臉上的神情,林醫生也目露哀色,“三小姐……”

“你父親死時不像這樣。”言戰出神的盯著二叔公的臉,“他的臉依舊意氣風發,好像明天還要和我談一輪收購案。”言戰輕觸著二叔公的額頭、眉眼、鼻子、唇和耳朵,言賦覺得她就像是在撫觸當年沒有了呼吸的言忱,他出神的盯著言戰流露出所有敬愛的雙眸……在此刻,他忽然確信,照片裡的女人不是她,影片裡的女人也不是她。

“直到入殮的時候,你父親的臉上還是沒有絲毫變化,就像他隨時會醒來一樣。這麼多年來,我都感到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