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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實不相瞞,在下尚有一事相求先生。”

謝衣立時會意,眼波一轉便如春風般從夙滄身上拂過:“足下之請,可是為了滄姑娘?”

“先生敏銳。”

長琴見他並不一口回絕,當即揚手示意夙滄過去:“滄隅,來見過謝大師。”

“啊?”

夙滄一怔,反手指向自己鼻尖,“叫我?”

看見長琴點頭,她這才猶猶豫豫站起身來,以一種令夙琴都心生驚疑的忸怩姿態蹭到了謝衣桌前,低著頭諾諾地道:

“這個,反正我也快……了,不好麻煩謝先生……”

“姑娘不必拘謹。”謝衣和聲,“傷殘事大,可否容謝某先觀視傷處,再做打算。”

“呃……”

夙滄越發的不自在,原地扭捏了好一會兒才慢騰騰地捲起袖管:“您……您請看?”

“……”謝衣轉向長琴,眉頭輕擰現出幾分困惑,“謝某可是做了什麼令滄姑娘懼怕之事?”

長琴掠她一眼,含笑揶揄:“她能有什麼怕的?興許是近君情怯,愧不敢言罷。”

“少恭!”

夙滄這會兒卻又鎮靜下來,沉聲喚他一句,倒也不作否定。看謝衣仍有不明之色,她便定了定神展顏笑道:

“‘近君情怯’誇張了,‘見賢思齊’卻是真的。謝先生好人物,滄隅自慚形穢之下難免拘泥,但畏畏縮縮,反倒是輕慢了先生。滄隅失儀,請先生勿怪。”

這一席話說得誠摯,的確是帶了她大半真心。至於掩藏的那部分,自然就同她對謝衣生平的聞後感(by琴姐)有關。

若有機緣,她很想問一問謝衣的答案——

……當然不是問他有沒有愛過沈夜。

因為答案肯定是愛過。

而這機緣來得也極快,畢竟謝衣身負隱情,不能在同一處逗留過久。簡略檢視過夙滄傷勢之後,謝衣沉吟片刻,不做躊躇,在眾人期待眼神中清楚地吐出了一句“可治”。

“但滄姑娘畢竟是血肉之軀,為保穩妥,最好有精通岐黃之術者從旁協助……”

“這個自然,”長琴眼中神采迸現,就差一拍桌子說看我切離經了,“謝先生若不嫌棄,在下願意一試。”

“……怎麼說得像要聯席做手術一樣?我有點慌,琴姐你看……”

夙滄一句話未落就被夙琴壓著後腦扣到了桌子上:

“——滄滄這個可恨的人生贏家!!我想靜靜!!靜靜!!!!!”

“不、什?!你想靜靜就回瓊華去啊!磕我做什麼?!!”

……

說是手術,其實夙滄身上也沒挨著幾刀子,大部分工序都著落在謝衣手底下那些五花八門的零件上。她作為單修DPS對奶媽的精細活計一竅不通,索性便攤開了三肢由著他們擺弄,翻起眼只看見兩個黑鴉鴉的人頭穿梭忙碌,時不時地湊到一起輕聲交談,畫面和諧得沒有一點PS痕跡。

老夫這輩子值了啊,她心想。

無所事事間她便側過頭去看謝衣整備偃甲,只見他一雙手修長蒼勁,動作輕靈沒半點拖泥帶水,十指飛轉間續筋活脈,掌生斷死,當真是巧奪了造物天工。

夙滄心下感服,不由地出口讚歎:“先生妙手,真是能讓石龍睜眼。”

謝衣聞言微微側首:“滄姑娘過獎了。其實偃術所造不過死物,若不以姑娘靈力為媒,也只與尋常木石無異。”

夙滄聽出些意思來,又見傷口肌骨已經處置停當,便側目向長琴遞了個眼色。長琴會意,隨口尋個理由起身告辭,留下她同謝衣獨對。

謝衣欠身不置一詞,以餘光目送著他出了門去,方才向夙滄苦笑:

“滄姑娘可是有話要說?”

夙滄肅然斂容:“謝先生是明眼人,滄隅不敢相瞞。不知先生可願聽我說個故事?”

話說到這份上,已然有了幾分“由不得你不聽”的架勢。

謝衣手間動作不停,也不惱她多事,仍舊溫聲好氣:“自當洗耳恭聽。”

於是夙滄開講,講的自然就是篁山九鳳那筆千年爛賬,簡潔明瞭毫無修飾,要的只是他明白前因後果,求的只是他一個回答。

有時她很感謝琴姐的劇透外掛,雖然在改劇本上沒有什麼卯用,但至少能讓她預知到何人值得信任,何人可以相交。

她聽過謝衣的故事,知道他出生於高懸天上的流月城,有個一年十二月都眉毛似剪刀的總裁師父叫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