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再與他言語了,蹲下身子踢了魏崇正一腳,但見得那人已經面色灰暗,似乎奄奄一息。可已經這番田地,他卻仍舊抓著魏雲華的衣襬吐著字句。
看嘴型,卻是仍舊不忘墨炎絕錄。
巫承扶著陸致坐起,先給她服了解藥,又盤腿坐在她身後,是意欲用自己功力將這些殘毒逼退出來了。
現如今縱然陸致解讀,可這散發出來的毒氣卻是清除不掉了。
田力見得陸致稍微緩解了眉頭,才放心過來。他對著呂名揚說:“我以前敬重你,剛剛那一劍也算還你了。現在我就要給少爺和我自己報仇!”
他話音剛落,身形一回,槍頭就往呂名揚刺去。呂名揚早早防備,哪由得他這樣佔了便宜,長劍擋過殺招,在這大殿之上又開始一番打鬥。
田力現在不但身上的傷口痛,就連內腑也痛的厲害,他只覺得自己眼睛充血,卻絕想不到眼角真的流出了血淚。
魏雲華一看就知不好,向前爬了幾步,衣襬被魏崇正扯著,他回頭一看,見得魏崇正一雙祈求的目光,只覺心底惡寒。掙脫魏崇正的手,連忙滾落開來。
他看著魏崇正右手面對向自己伸著,他知道那是他求墨炎絕錄的樣子。
魏雲華抖著嘴角一句話也說不出,眼神從他身邊移開,再度望上田力。
那人如今血淚流的更多了。
他不能再這樣了!
不能啊。
縱然有再多的話想說,再多的話想要叫出來,可嗓子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好似忘了如何發聲,如何說話。
“雲華、雲華,墨炎、墨炎絕錄。”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怎麼會有這麼多事,都是你害的!
魏雲華心口茫然一片,他猛然站立起來,狠狠的瞪著自己的父親,都怪你,你別再看著我,不要看著我!
此事的大殿是各自顧著各自,誰都沒有注意到魏雲華的變化。
他聳著脖子笑著,森森的露出牙齒,然後從靴子裡掏出匕首,以迅雷不急眼耳之勢的往魏崇正背心一戳。
血立馬濺了出來,天空猛然閃過一條驚雷。
時間仿若靜止,就連冷冽也睜開眼睛望了過去。
子殺父……
天打雷劈……
魏雲華頹然倒在地上,手上站著魏崇正的鮮血。
他沒殺過人,他算計得別人生不如死,卻從沒真正殺過一個人。
而如今,他殺了親爹。
“呵呵、呵呵……”
突然就能出聲了,他笑了起來。一點一點的,然後突然收斂眼神望向震驚的冷冽,目光一掃,又望向田力。
此時他被呂名揚踢了一腳,狠狠撞在大殿的柱子上。撞的嘔出一灘血水。
他也是一雙不信的眼睛。
為什麼?明明是他先害自己的,為什麼他就不能殺他,他害了娘,害了我,害了那麼多人。
魏雲華整個人都抽空了,“你們看著我,做什麼?”
一道雷再度閃過,天立馬陰暗下來。
天地不容。
“啊——”
田力大叫起來,這聲吼叫吼得人心底一怕。
就見他站了起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只把全身內力都化在槍上。他是拼了命也要將呂名揚殺了的架勢,他怒了,更是不管不顧了,身上被多少劍氣戳傷他也感覺不到,只知道玩命的打,玩命的將礙眼的劍氣一道道除去。
直到他接近了了那個人,直到他能一槍捅了了他。
這一槍捅破了那抹白色的絲帛,氣力將那薄薄的一片化作漫天的雪。
這一槍捅在呂名揚的右肩上,好像昨天夜裡魏崇正對自己的那一招一樣。
只是,魏崇正沒穿了自己的琵琶骨,他卻能確定,他捅穿了呂名揚的琵琶骨。
漫天的雪停了下來,呂名揚痛的不知所以,只能跪倒在地。
這個江湖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田力這就是不要命了。
他放了槍,一步一步的往殿內走。他一把摟過魏雲華,緊緊抱住。
“少爺,沒事了。不要怕。”
魏雲華想說,我不怕呀,卻沒有說出口。
田力身上的血、臉上的血糊成一片,他用袖口一抹,然後緩緩的說:“都過去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
田力笑著點頭,拉著魏雲華站起來,可剛一站起,只覺得頭上一暈,立馬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