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著樂生抓,看著孩子們受寵若驚的樣子,洪生說,
“這是樂生哥!”
孩子們就嘴巴一咧,笑著說,
“樂生哥過年好!”
樂生也笑著說,
“你也過年好!”
孩子們也是第一次聽到大人跟自己說過年好,一般大人都會說,“好好好!”再親熱點的,會說,“我娃也好!”,這聲“過年好!”他們以為要等自己長到跟父母一樣大的時候,才會聽到,結果,聽著樂生這麼說,興奮的嘰嘰喳喳就出去了;出去了碰上別的孩子還會宣傳;
“洪生家的愣子,給的糖可多了,還有個麻糖,不過你要叫他樂生哥,他還會跟你說過年好!”
於是,今年全村兒的孩子貌似都來洪生家拜年了,除了想得到一大把糖,一顆麻糖以外,他們還想看看愣子變成“樂生哥”以後什麼樣,跟他們說“過年好!”的時候什麼樣!
洪生今年的糖買的也多,本來是計劃村裡孩子們拜完年後,還能讓樂生吃到正月十五,沒想到他們家樂生這麼一“揮霍”,孩子們拜完年,他們家糖盤裡就剩下可憐的十來顆充門面了;杏乾兒是發完了,麻糖也快發完了;最後來拜年的幾個小孩子,樂生還跟別人說,
“杏兒幹已經發完了,明年我多準備些給你!”
孩子一聽,更開心了,因為還多得了一顆麻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媳婦兒的紅圍巾
過了十點,孩子們拜完年,就是大人們出動了,主要是給村裡有威望的老輩們去問個好,洪生也不例外;樂生今天從裡到外一身新,高領藍色羊毛衣,藏青色長款登山服(以前的登山服類似於現在在羽絨服,內芯是棉花),黑色燈芯絨褲子,黑色大頭皮鞋,這是當時最時興(時尚)的衣服;圍上他的大紅色圍巾(這圍巾就圍了一次,回來後樂生就捨不得圍了,非要過年這天才拿出來),灰色兔絨耳罩,全村再找不出第二個人這麼穿的;看著眼前的樂生,洪生比吃了二斤蜜還開心;相對洪生穿的就簡單很多,棉衣棉褲是他媳婦最後一年縫給他的,已經陪著他過第七個年了,褲子也是,唯一新的就是這件外褂,還是件單褂,洪生買的時候,就琢磨著把它穿四季呢。
兩人一起出了門,一直走到溝裡頭,路上碰上其他的小年輕小媳婦兒,彼此再問個好,人們看著洪生旁邊嬌俏俏俊生生的樂生,一個二個都傻眼了,有人問,
“洪生這是領的哪家的小媳婦兒了?”
洪生就笑著說,
“是我們家樂生!”
又有人問,
“洪生這是你們家樂生?”
洪生說,
“噢,我們家樂生!”
“咋給圍了條紅圍巾了,打扮跟個小媳婦兒似的”
“他待見個紅圍巾麼!”
“呀,洪生,你們家樂生一打扮可是俊後生(青年、小夥兒的意思)了!”
洪生就笑的眼睛眯眯的,扭頭看他們家樂生一眼,再看一眼。
到的第一家,是大老奶奶,村裡年紀最大的寡婦,今年八十了,四代同堂的“大戶”人家,村裡無論大大小小的人們,都會來跟大老奶奶問聲好,陪著說會兒話;大老奶奶五兒兩女,在跟前的就兩個兒子,但也熱鬧;一進院門,就聽到從屋裡傳出的笑聲,問好聲,掀了門簾進去,一屋子人,循著輩兒一路問好下來。樂生跟在洪生後面,看著這麼多人,還有點怯,有點羞,但還是會跟著低低的問聲好;於是大家就把話題轉到樂生身上了,
“媽呀呀,這是樂生了?”
“看人家洪生把樂生打扮的,跟個財主小少爺似的!”
這時一個年青人跟著說,
“樂生,你還認得我不?”
樂生抬頭看了一眼,低著頭,拽著洪生的胳膊,不吭氣,
“你剛來了住窯洞的時候,我進去拉你,你還把我推了個跟頭,記得哇?”
樂生沒再抬頭,只是繼續拽著洪生,
大家又笑著說起了樂生剛來時的樣子,村裡人拉話題子,純粹是為了聊而聊,沒有什麼惡意,每到過年,大家會集體回憶一下參與過對方人生的那些過去,可能同樣的話題,你每年都會聽一遍,直到新的話題出現為止。
這時大老奶奶的兒媳婦兒抓過一把糖,往樂生手裡塞,說,
“樂生,吃糖,還有奶糖了,專門給你挑出來了!”
樂生扭頭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洪生,還是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