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賊眼實在放肆,相思給瞧得心頭怒起,伸手入懷,取出一隻紅漆瓷瓶,作勢要拔塞傾毒。
洪綃瞧得分明,喝了一聲:“相思!”
相思的行動一滯,洪綃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馬車跟前,扯著她的衣袖將那瓷瓶奪了下來。
男人看見洪綃,愈發開懷:“大美人,這是在心疼相公我嗎?”
洪綃皺眉道:“瞧在三娘份上,你的胡話我不予計較。三娘現下既已懷了你的骨肉,往後好好過日子罷。”
她這邊話音未落,冷不防相思劈手搶了瓷瓶,開啟瓶塞,裡頭的藥粉盡數傾灑而出,風一吹,好似騰起一片白色煙霧。
洪綃未及反應,便覺得腰間一緊,繼而背後熨貼上一具溫軟的身子。相思帶著洪綃,猛地往後退開幾步,堪堪避開“煙霧”的波及。
只見那男子猛地掐住喉嚨,七竅盡皆淌出血來,噗通一聲,撲地就倒。
洪綃吃了一驚,掙開相思的懷抱,不待藥粉散盡就衝上去,探了探男子的鼻息,雖然微弱,好在尚存一息。
洪綃向著相思伸出手道:“解藥。”又轉過頭,喝道:“三娘,你站在那裡,不要動。”
三娘見了丈夫跌倒,小跑幾步正要來扶,聽得洪綃的話,只得在幾步開外站定,不敢往前。
相思取出一個拇指大的白瓶,從裡頭倒了一顆藥丸,遞在洪綃掌心。
洪綃兩指捏住男子下顎,掰開嘴,將藥丸投進去,探了探男子脈門,感覺到對方脈搏愈發強勁,方鬆一口氣。
站起身時,腦中猛地一陣眩暈,左右一晃,眼看就要跌倒。相思急忙上前一步,將她攬住,急切道:“快!張嘴。”
洪綃張開嘴,原擬是要質問相思幾句的。可嗓中並無聲音發出,嘴裡卻突的多出一粒渾圓的藥丸,入口即化,滿嘴都是苦澀的腥氣,不由皺了眉頭。
這樣的毒算不得厲害,歇了小陣,毒性就已經散了小半。洪綃直起身,嚴厲地向相思望了一眼,但見她垂著眼目,一副乖巧受訓的模樣,洪綃一口氣生生地散了泰半,怎麼也繃不上臉了。
三娘將那男子扶起,怯怯地瞧了二人一眼,洪綃見了她,輕嘆一聲道:“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既然三娘已下定決心,那我們就此別過。”
三娘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話來。目光直直地望著洪綃的馬車,漸漸消失在小路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 反正還有存稿,隨便丟吧。
最近在看一本書,書名是《再不遠行,就老了》,斷斷續續看了好幾天,到今天才終於看完了。感慨、羨慕,與深深的佩服。
上學的時候也有為數不多的幾次窮遊經歷,我還記得第一次出發的時候,全身的財產加在一起也就千把塊,那時候想著,最後剩下一張火車票的錢,就回家。
一開始我以為自己大概最多就能到相鄰的省市去,網上訂票的時候發現火車票其實很便宜,硬座車到祖國的另一端才百多塊。二十多個小時的旅程坐得渾身都僵硬,到晚上一桌人混得熟了,徹夜不眠的聊天打牌。到了目的地,在青年旅舍裡向同室的揹包客請教攻略,運氣好還能撿到一兩個同伴。這樣的日子,回想起來還是充滿了趣味。
如果有人無意間看到這裡的話,真的建議,如果你們還有寒假暑假,不如背上揹包,進行一場不計較時間的遠行吧。
最後,謝謝觀看,大家晚安。
☆、酒樓
“只見刀光一閃,一顆人頭飛將出去,無頭的屍首噔噔噔噔連跑四步,方才倒地。快刀之威,令賊盜聞之膽寒。”
酒樓之內,說書人正講得唾沫橫飛,聽眾伸長脖子,面紅耳熱,彷彿也看見了快刀閃過,所向披靡的場景。
噠噠的馬蹄聲自門口停住,一個清朗的女聲道:“勞駕,給這馬準備些吃食。”
門口接待客人的小二當先走進來,點頭哈腰地做出請進的姿態。這小二在店中迎來送往太多年,早已練就一雙嫌貧愛富的勢利眼,這般做派,想來又見了什麼闊綽的人物。
這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人們仍舊注視著臺上的說書人,顯然故事的發展更加具有吸引力。
首先進來的是一個女子,身著翠色輕紗長裙,長身玉立,襯著她面上和煦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風。她所佩戴的髮簪,翠綠剔透,雕刻出栩栩如生的蝴蝶輕舞姿態,雙耳掛著銀鑲墜兒,瞧來確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富家女子。
緊隨在她身後的是一個年歲較小些的姑娘,披麻戴孝,模樣雖有幾分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