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也不會比你大。”
掌櫃訕訕一笑:“女大三,抱金磚。大三十,便一生也吃不盡了。”
洪綃擺擺手,不再與她胡扯:“我沒有子嗣,也沒有旁親,但你需得承諾我一事——樓上那位姑娘,你跟著她,一年。”
掌櫃的挑挑眉:“憑……”
“憑你這客棧,開不下去了。”洪綃打斷她的話:“倘若嶽離宮勝了,她們不會懷疑到你這裡來?倘若她們的對頭勝了,那些人不會抹除這一戰裡頭見不得光的齷齪事?別說在這兩派的交戰裡頭,你一些內情也不知道。既然存了看熱鬧的心思,想來你也早做好了被牽連進去的準備。”
掌櫃的眉眼垂下來,神情有些委頓:“二十餘年了……”
洪綃目光灼灼,透著從未有過的明亮光華:“你可以在江城,衣食無憂地再過上二十年。”
掌櫃咬咬牙,捂著胸口沉沉的金銀,應道:“幹了。”繼而舒展了眉眼,笑嘻嘻地道:“倘若我爽約,你又如何知曉?”
洪綃抬起漆黑的眸子,靜靜地望著掌櫃,嘴角的笑容恬淡幽靜:“江湖裡頭,有個頂厲害的使毒高手,叫做一丈紅……”掌櫃的面色變了變,隱隱覺出不安來,洪綃繼續道:“她周身上下,哪怕是隨手丟下的一樣東西,也許都藏著不解之毒……”
掌櫃大驚失色,提起手掌一看,方才拾錢的手掌比先前腫大了一圈,木然地攤著,再無半分知覺。另一隻手四下摸了摸,半面臉也全無知覺了。
掌櫃欲哭無淚地望向洪綃,卻只見了一道高挑的背影,以及她臨行前留下的話:“樓上那位姑娘,是她的弟子。”
作者有話要說: 致終於開啟的小鎖君
☆、救人(一)
洪綃走出客棧,外頭的日頭正盛。好在已然入秋,總歸不如夏日裡那般的炙烤。
洪綃長長地撥出一口氣,體內的寒意在這正當午的太陽底下,也有些瑟縮。
先前在客房裡頭,她丹田裡頭的內力便又開始翻湧。大抵是受了心緒的影響,這一回愈發的難以抑止。
相思沉在莫名的情緒裡頭,一時沒有發覺出洪綃的異常。
寒意衝湧而上,從口鼻裡頭躥出來。
倘若那時候相思抬頭望上洪綃一眼,一定會發覺她的不尋常。
然而這一回,洪綃卻並不想將她再捲進來。
洪綃趁著相思晃神的當口,手刀切向她的頸項。洪綃的力道控制得極好,並不會令相思受到半分實質的傷害,不過是讓她暫時失去意識,好生休息一陣。
她確然也需要好生休息一陣。
洪綃還記得先前從嶽離宮弟子口裡聽來的訊息,循著記憶,向嶽離宮上山的路上走去。
這間客棧就好似嶽離宮與漠城的分隔線,過了客棧,往嶽離宮的路上,就再也見不到一戶人家了。
一條小路蜿蜒而上,直通向瞧不清的山裡面。
據《江湖志》記載,嶽離宮最早建立於三百年前,這一條小路,乃是歷朝歷代下山採買的弟子走出來的。
每一個大門派皆是如此,底層的採買弟子聯絡著山門與外界,而門內的精銳子弟,則深居簡出,潛心修行。
在他們年幼的時候,便用著最好的藥材淬鍊,最強大的師尊教導,研習最厲害的秘籍法寶。這般厚積薄發,待得年紀大一些,才會下山歷練。
她們有著不弱的修為,又有強大的山門為依靠,所謂的行走江湖,也不過是和外出郊遊一般的輕鬆愜意。偶爾隨手做一些好事,便容易立下俠名,過兩年收幾個弟子也就回山了。
教導弟子,守衛山門,這一生差不多也就過完了。
洪綃沿著這一條小路往上走,她一身的功夫全在輕功上,雖然內力尚淺,又出了些問題,可勉力運轉下來,也算輕靈如風。在山石間騰挪,如履平地。
轉過一面大石,便聽見前頭人聲。洪綃放緩腳步,隱蔽身形,悄然靠在一顆大樹旁邊,往裡頭張望。
一行人影落入眼簾。
這些人有男有女,約莫百人,穿著最尋常的勁裝,有幾個人長劍出鞘,正四下巡視檢查,手裡的兵器樣式,都是兵器鋪裡最尋常的,並沒有帶上門派標識。
十幾個模樣清秀的姑娘坐成一團,衣衫皺損,神情委頓,有幾個人看著眼熟,應當是嶽離宮那行人。
其餘的人圍坐在她們外頭,或立或站,有幾個像是僕從的粗壯漢子從包裹中取出乾糧食物,四下分發。
那些姑娘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