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嫌棄呢?誰嫌棄我了?明明全世界最看不起我的不是別人,就是你自己。”
“小平,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我怎麼不那麼想呢,當初罵我廢物的,難道不是你嗎?”
任雨無奈一笑,“我就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我那不是說的氣話嗎?我現在鄭重向你道歉還不行嗎?別和我賭氣了,好嗎。”
“我沒有和你賭氣,我現在看你什麼感覺都沒有。”
“不會的,我第一天來公司你的反應,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有感覺。”
“是有感覺啊,我當時心裡在想,我湊我都逃到南方來了,怎麼這個人渣還在我面前晃盪。”
“張平你這麼說就太傷我心了,我千里迢迢特地來這裡……”
“是嗎?你是千里迢迢特地來找我,還是千里迢迢特地來找一個能滿足你支配心虛榮心的人?收起你這種為我放棄一切的施捨語氣吧,我沒有以前那麼好騙,你放棄一切關我什麼事?我什麼時候叫你為我放棄一切了?你為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又憑什麼一次又一次地找我給你買單?”
“你這麼說對我太不公平!當初要不是為了救你,我的右手會受傷嗎?”
“是啊,所以我感恩戴德啊,所以我拿了三年時光來還你啊,我滿足了你三年的虛榮心自尊心還不夠嗎?你知道到後來我怎麼想的嗎?我巴不得一開始你沒救過我,死了算了,才不用一輩子揹負著害你再也不能彈琴的罪孽。”
“我不是要怪你。”
“是嗎?如果你不怪我,那這次為什麼一見到我,要在我手上劃出傷口來,提醒過往的種種?”
心裡一直隱痛難受的角落,隨著一句又一句從嘴裡出來的話,彷彿是化膿許久的傷口被人拿了針挑破,膿汁一點點地擠了出來,直到出了血——
乾淨了。
這個膿瘡,再也不會發作了。
“任雨,我欠你的,已經拿三年的做牛做馬任憑差遣捨棄自我還了,你要是覺得我沒還清,開個價,只要是真金白銀,我接著還,至於其它的價碼,抱歉,你不值。對了,關於加爾,今天已經把合同簽了,除非他缺胳膊少腿,不然跑不了。你訊息太不夠靈通了。”張平說著就要走。
“不許走!”任雨上來扯他,不經意撞掉了杯子。
金黃色的龍舌蘭灑了一地,就再也沒有了金黃的顏色,看起來也就是黑地板上一灘水,沒有了漂亮的酒杯,它什麼也不是。
“你再不放開我就動手了。”張平掙了幾次,沒掙開。
“小平,我從來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那麼說,只是想向你證明我的心意啊。”
張平不耐,終於出了拳。
任雨躲開,試了個巧勁,一把把張平抱住,張平自是不讓,兩人角力,地板溼滑,雙雙摔到了地上,任雨到底是佔了上風,壓在張平身上,慌亂地親著他,“小平,小平我不介意你去過精神病院,我不介意你有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