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恩此情,他郭承雲必當永世不忘。
大長老終於停止了漫無目的的聊天:“掌門師弟,你們先聊,我和兩位不才徒弟尚有事在身,先回峰去了。”
掌門笑著挽留:“元真師兄,究竟有何事,會比我們師兄妹間久別重逢來得重要?師兄如果有事要處理,可讓您的兩位賢徒代勞。”
“我經年在山中奔走,怕是跟不上你們的話題嘍。那麼就請允許我的兩位弟子先行一步。”
聽大長老說要讓那兩個徒弟走人,郭承雲才敢抬頭看看他們是什麼樣子,以免下次遇見認不出來。
他在這個世界初來乍到,自然要儘可能地將一切訊息塞進腦袋裡。
☆、華蓮白鶴夜長晴(四)
大長老身後站立的白衣和藍衣弟子,兩人都垂首立在兩旁,白衣比藍衣要矮半個頭。
大長老對白衣弟子說:“你去吧,切記要小心。”
白衣弟子對眾位尊長行了禮,隨後招來飛劍,跳上寬大的劍身,人與劍騰空而起,在空中畫下一道銀光,轉瞬就變成天邊的小黑點。
郭承雲看得直冒星星眼,傳說中的御劍,看到真人表演,才知道比想象中的更帶感。
他開始考慮是不是先把御劍飛行學到手,其他的全部放棄。
淺藍衣衫的人還留在原地。
“你也回去幫著他,不得疏忽。”元真長老吩咐道。
“是。”那人拱手應了一聲。
這個單字,讓原本興致缺缺的郭承雲一下子寒毛直豎,就像有道電流打通了他的脊椎。
辨識度超高的聲音,雖然像結了層厚冰,卻跟他那老弟一模一樣?
郭承雲定睛一看,雖然在秋日的璀璨驕陽下,郭承雲沒法將他的五官辨認清晰,但整體來看卻確實像極了張清皓,只是面板更白,表情更嚴肅,身材接近180。
郭承雲深知,如果此時不去搞清楚,恐怕未來很難再有機會,於是顧不得再細看,拔腿就狂奔上去,連禮數也不顧了:“站住!”
那藍衣青年正要轉身,身體側對著郭承雲,聽到這沒禮數的話後,眼睛朝郭承雲這邊一瞟,反手朝背後摸去。
只見青年背後的青色寶劍被連鞘拔起,在風中“嗖”地畫個青色弧線,定格在身前,整個人雖仍未完全正對著郭承雲,卻已成標準的執劍禦敵姿勢,硬生生將衝上來的郭承雲攔了下來。
郭承雲被藍衣青年的劍勢嚇到,撲倒在那把還帶著劍鞘的青劍下,劍鞘上的雕紋裝飾堪稱鬼斧神工,郭承雲猜測起碼得是中級寶物。
“放肆!劍氣無眼,有你這樣對晚輩師妹的?若是她有個好歹,你元嫣師叔定不饒你!”大長老瞪起眼睛高聲斥責道。
郭承雲不用回頭看也知道,元嫣長老會做出異常無辜的表情,她可能巴不得郭承雲出什麼三長兩短才好。
自己真倒黴,哪怕換了個世界都不受人待見。
郭承雲的目光越過那把青色劍鞘,凝視著劍後面的人。
上方的那張臉,確實形似張清皓,不過形似度大概只有七成。加上在成長的過程中環境不同,也就產生了相應的微妙變化。也難怪郭承雲當初沒能一下子認出來。
這名青年大約十七八歲,膚色素白,五官凌厲中不減青澀,墨色的劍眉如同烏雲壓城,睫毛比現代世界更濃密幾分,那對丹鳳眼正應了“眉目如畫”一詞。橘粉色的嘴唇微抿,整張臉往外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他用墨綠色髮箍梳了一個英姿勃發的高馬尾,兩縷厚厚的烏髮垂於耳前,在秋風中飄飛。一襲淡藍衣衫穿得井井有條,用蓮花圖案的腰封勾勒出了瘦而有力的腰身。
郭承雲覺得實在很驚人,那呆子居然完全沒有原來木訥的氣息了。
對面的藍衣青年見郭承雲一直盯著自己看,將長劍收回身後,不耐煩地想走。
這是塊難啃的硬骨頭,郭承雲斷定。他將臉皮一撕,泫然欲泣地道。
“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他是真的想哭,因為女人太特麼難演了。
眾人被這話弄得一片譁然。
藍衣青年冷著臉,不為所動:“何以證明?”
這話擲地有聲,氣勢是現代那個15歲的本尊所拍馬不及的。
掌門問郭承雲:“你兄長姓甚名誰?”
郭承雲這下犯難了:“我跟哥哥失散那年,我們都在十歲上下。我只記得哥哥的名字,帶個‘清’字。也許現在已經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