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跟我說沈宴這裡有病,心理出了問題。沈宴是個瘋子。”
艾倫沒說話,我垂著眼笑:“是我把他給逼瘋了。”
“關你什麼事!”艾倫臉色變了變,拍著床板站起來,卻沒摔門出去,而是站在床邊滿臉悲憤地看著我,我跟他笑,他卻越發臉沉得厲害,只差沒指著我的鼻子大罵。
他倒是人忍下來沒罵人,可語氣實在也算不上好。他說:“周景辰,知道我最看不慣的是什麼嗎?就是你這種沒事就往自己腦袋上扣屎盆子的,請問這世上還有人比你傻嗎?他沈宴就是真瘋,那也是活該。怎麼,你還想原諒他,想跟他重修舊好?你可真是善人善心!”
“我沒那麼想。”
我耳鳴得厲害,艾倫就算這麼費勁巴拉地罵,我豎著耳朵也就聽了個大概,這感覺就好像打雷劈岔了,光看著,不痛不癢的也沒什麼感覺。
艾倫沉默地站著,過一會兒像是消了氣,聲音也低了下來,卻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你怎麼想那是你的事,你要原諒他,也沒人能阻攔你。可你的命卻不只是他沈宴一個人的你明白?”
我抬頭望著艾倫笑:“放心,他想要我也不會給。”
艾倫神情古怪地看了我幾眼,又在床邊坐下來,沒頭沒腦地問:“林睿的名片你拿了?”
既然話都說開了,我也沒必要瞞著,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卡片遞給他,笑著說:“他把名片壓在杯子底下了,我以為你沒看到。”
“給我做什麼?我要拿早拿了。”艾倫眼神瞄了一下,一臉嫌棄,“就他那樣還心理醫生!”
“心理學博士。”我照著卡片補充。
艾倫氣鼓鼓地從我手裡搶過去,兩個手指頭夾著看了看,隨手揣進自己襯衣口袋裡,沉默一會兒才說:“你要去也可以,我送你。”
我在家躺了兩天誰也沒找,艾倫卻還急了,守著連公司也不去了,電話倒是很多,他聽得不耐煩,還是會甩臉子掛電話。
“周景辰你怎麼了?”他疑神疑鬼地問我。
“不怎麼。”我懶洋洋地答。
“不去找林睿?”他牙痛似的撇嘴,“還有你的沈宴,你不找他?”
“找他做什麼?”我問。
這樣沒有意義的對話一天裡總要重複幾次,我聽得昏昏欲睡,艾倫的疑心病卻越來越重,有時趁我睡著,還會偷偷將他的手摸到我鼻子底下。我知道他抽菸抽的厲害,但我聞不到煙味。
艾倫被追命連環call叫走的早上,其實應該是大中午,我醒來時枕頭上沾了一大片血,一摸鼻子還沾了一手,胡亂用紙塞住出血的鼻孔,不一會兒喉嚨裡也灌進了血。
我頭暈的張不開眼,意識模模糊糊,強撐著摸到枕頭邊的電話想打給艾倫,卻連開機密碼都想不起來。
好在冰裡火裡熬了一陣子後,人漸漸又清醒了,我爬起來把枕頭塞進床底下,衣服也換下來藏到櫃子裡。坐在床邊一邊喘氣,一邊想我的手機密碼。
也是老天幫我,林睿竟先給我打電話,我一開始沒聽清,他又重複了一遍我才反應過來,也顧不上他的寒暄,只顧問他能不能跟我見個面。
林睿來得比我料想的不知道要快多少,我這邊電話才掛,那邊門鈴就已經響了,我擔心是艾倫,他要知道我跟林睿打聽沈宴,估計又得彆扭好久。
我匆忙丟開手機,等了一會兒卻不見艾倫進來,門鈴卻還在響,只得手腳發軟地起身去開門。哪裡是什麼艾倫,門外站著的分明是無處不在的林睿。
我愣了愣神,也沒精力想他是怎麼知道我的電話,又怎麼會知道我家的住址,忙不迭地請他進來。
“周先生今天氣色看起來好像不錯。”林睿坐下來後笑著說。
我靠在沙發上看著他笑:“是嗎,可能家裡還是要比醫院舒服些。”
林睿點點頭,又笑:“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我也是。”我說,“幸虧你打過來了。林醫生,我想見沈宴。”
“現在嗎?”
“不知道可不可以?”
林睿微笑的表情慢慢嚴肅起來:“老實說周先生,我恐怕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如果是往前一些時間,他在他之前住的房子裡我可能還能幫上忙。”
我搖搖頭:“他之前的房子現在給我爸媽在住。”
“我說的不是他那邊的房子。周先生沒發現我能這麼快過來很奇怪嗎?其實我正好在這樓上。”
“樓上?”我有點轉不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