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多,即使周景文恢復不錯,他們還是會經常吵架,我媽吵完又要把自己關起來哭一場。
我以為我媽是心力憔悴才無法控制情緒,為了能讓她輕鬆一點,我每個週末都會回家,陪周景文做鞏固訓練,陪他複習功課。他暫時還不能打球,但想考我們學校的想法仍然沒有改變。
周景文比小時候還粘我,晚上睡覺也非要跟我擠一起,我爸大概覺得不像話,跟我媽說了,我媽又來跟我們說,周景文連應付都懶得應付,摟著我的脖子說我就喜歡跟哥哥睡怎麼了,我媽雖然不滿,但也無話可說。
他跟我擠一起倒也不是光想那方面,有時候他興致來了會壓著我啃一頓,但更多的時候卻還算乖,摟著睡一覺也就滿足了。他還說他很慶幸有這麼個意外,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多久才能等我點頭。
跟周景文的關係讓我每一天都過得很糾結,一方面是擔心被我爸媽撞破,又想會是以什麼樣的方式被撞破,會引起怎樣的震動,而另一方面,卻又漸漸沉迷於周景文製造的各種小驚喜。
六月初進入颱風天氣。週末我從學校回來,借了我爸的車去學校接周景文。我到學校後他不在教室,問同學都說沒留意,我猜他可能是去洗手間,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到人,只好回車裡坐著繼續等。
正在我等的犯困的時候,我看到了站在車庫立柱後的周景文,也許還有另外什麼人,因為他正激動的揮著手,似乎正在拉拉扯扯。
我們離得不近,我聽不到他們說什麼,想了一下還是打算下車去看看。我還多留了個心,從角落裡找了根棍子握在手裡。
我越過十幾輛車,從車尾繞過去,停在立柱對面的車後面。我看不到跟周景文一起的人,但他們說的話我卻聽得清楚。
周景文憤怒地呵斥對方:“我說過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以後都不要再提,也不許跟任何人說,記住了嗎?”
“不說就不說嘛,你都重複了一百多遍,我又不傻還記不住?”那個聲音聽起來很奇怪,但年紀應該不大,可能還在變聲期,他輕笑了一聲,說,“文哥,我給買的限量版T恤喜歡不?”
周景文卻很惱火,暴躁地罵道:“你他媽腦子有病,限量版?你哪來的錢買這些!等下週吧,我拿回來你去退了。”
“不退!我送你的,喜歡就穿啊,彆扭個什麼勁兒。”
周景文不悅道:“會不會說話?誰他媽彆扭了?”
“好好好,是我不會說話。不過文哥,你能不能別這麼死心眼兒啊,你以為他愛你,可等他哪天發現自己不過是你家收養的孩子,你以為他心裡不會有想法?他還會跟你好?是我我都受不了。”
“所以你他媽給我管好你這張嘴,聽到沒有!”
“要我閉嘴可以啊,你親我一下。”那人撒嬌說,“你連自己哥哥都親,我又不比他差,為什麼不能親我?”
哥哥?哥哥?我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兩個人說的是我,我是周景文的哥哥。可是,我真的是他哥哥嗎?我是我爸媽收養的孩子?
我還沒琢磨明白,那邊周景文狠狠揣了柱子一腳,用的還是他那條受傷的腿。他那腳看著恢復不錯,陰雨天卻還是會痛,這一用力他馬上就抱著腳往地上蹲下去。
我一緊張,也顧不得什麼,叫了一聲:“周景文”,便往他那邊衝。
周景文見鬼似的回頭看了一眼,馬上又轉過頭去跟他對面的人說話。他壓低了聲音,也許只是做了口型,總之等我跑上去時,只來得及看到一個清瘦的背影。
我蹲下來掀起他的褲腳看,周景文卻拉住我的手,湊過來就往我臉上親,又把頭靠到我肩膀上撒嬌,說:“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接我。”
“腳不痛了?”我硬著心腸推開他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問,“剛才你跟誰說話呢那麼生氣?”
“同學,一個傻叉而已,不用理他。”周景文扶著柱子站起來,笑著又問我,“你來多久了?”
“我都聽到了,你同學說的是什麼意思?”
周景文垂著頭站著,站了一會兒大概腳痛,便靠到柱子上,臉色慘淡地望著我,嘴唇動了動,卻還是嘴硬:“沒什麼意思。那人糾纏我,我不想理他,才編了你的故事,本來是想讓他明白我只愛你,誰知道他那豬腦子真假都分不清。”
“你說你編故事?周景文,我要是信了我就是豬腦子。”
他臉一下子就白了,伸手要抓我的手,被我擋開了,他咬了咬牙,說:“哥,你怎麼就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