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碗甘露羹留著。
反正這個不怕放涼了不好吃。
現在讓他修煉也沒辦法安下心,青巖將甘露羹端回房間,靠在窗邊上瞧著街上的喧鬧,也頗覺有趣,若是沒有那巨大的盤龍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那道龍氣的存在的話,就更好了。
臨近黃昏,送喪的隊伍才終於回來,掌櫃的一回家,就寫了一封信寄了出去。
青巖看著信隼拍打著翅膀自天際一閃而沒,掃了一眼披掛上了白綾的宅院一眼,沉默了一陣,關上了窗戶。
甫一回身,他便看到巫邢坐在桌邊上叼著勺子眯著眼打量他,碗中的甘露羹已經見了底。
青巖鬆了口氣,卻又有些惱怒,看了巫邢身上一圈沒有受傷之後,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巫邢瞧著他似乎憋了口氣的模樣一陣,笑道:“不久。”
青巖見他敷衍,也懶得多說,直奔正題:“那國都之中有什麼?”
巫邢聞言,將勺子放回碗裡,思忖了一陣,道:“不正常……不像即將敗落的模樣。”
豈止如此,簡直連一絲頹勢也見不到,甚至隱隱有神仙樂土的模樣。
“龍氣困鎖於此地,自然不會敗落。”如果龍氣當真如同巫邢所說的那般一致的話,自是該當如此的,青巖道,“為何那些宗派沒想到這些?”
巫邢聳肩,“崇光自開國之後,便從未遷都,數千年近萬年一直是如此模樣。”
已經被表象麻木的宗派能夠想到不正常才怪了。
事實上若不是青巖這麼跟他說,巫邢也不會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其他的呢?”青巖問,“可還有什麼怪異?”
“有。”巫邢點頭,“進入之後不久便發現了,神識用不了,法訣用不了,任何法寶到了那城牆之內都成了凡鐵。”
青巖一頓,“元力呢?”
“略微滯澀。”巫邢道。
若是連巫邢這等強大的修者都感覺到元力被限制,恐怕尚未登仙的那些修者踏入國都便是直接失去了任何掙扎的能力。
怕是隻比普通人力氣要大上一些罷了。
“那些宗派的修者怎麼可能……”
“他們可不一定還活著。”巫邢這話一出,卻是讓氣氛陡然一滯。
這崇光……
巫邢眯著眼,敲了敲桌面。
據說這崇光開國之時,國都的大陣便是由仙帝佈下的。
若真如同他們猜測的一般,龍氣之主被困鎖於此,當初的仙帝不過分神期,又是如何佈下這等彌天大陣,過去數千年也沒人察覺出不妥?
巫邢覺得自己大概是要隱隱摸到當年的一些事情了,他對挖出仙帝曾經的隱秘十分熱忱,尤其是這種會讓整個川彌陷入一片昏慘之中的大把柄。
沒有什麼比這更能調動巫邢熱情的了。
“這龍氣……”青巖沉默了一瞬,堅定道:“我們不救!”
巫邢瞥他,挑眉詫異:“為何?”
青巖看著巫邢,他知道巫邢肯定是知曉他不救的理由的,拯救一人與救濟蒼生,青巖在此間必然會選擇後者。
巫邢見青巖如此肅穆的模樣,便心生一絲戲謔的心思,道:“助那身披龍氣之人脫困,可是大功勞一件,足以改變你此生氣運。”
青巖眉頭一皺,偏頭想了想,自通道:“我本就是有大氣運之人,跟那被困的龍氣比,還不知誰更要好一些呢。”
至少他還能蹦能跳能到處跑,比之那個只能盤縮在低窪之內的龍氣要自由自在得多。
巫邢撫掌而笑:“便聽你的,不救。”
他也沒打算救,但真相是必須要查出來的。
巫邢摩挲著杯沿,眼中的血色暗沉沉的有些駭人。
☆、37·市集開放
在寄魂之後,那道龍氣似乎是疲倦了的模樣;一直闔著眼睛沒有再睜開。
等到巫邢回來的青巖也鬆了口氣;將一人一豹趕出去之後放鬆心情,沉下心修煉。
距離修者集市開市已經沒有多長的時間了,青巖有些期待巫邢口中所說的醫者的交流;雖然養心訣中,谷主的手跡記錄了絕大部分傷病的症狀,但到底不如口述與交流來得更加直觀一些。
巫邢對於屢見不鮮的集市倒是沒有任何期待。
他放下手中沾了硃砂的硬筆;在落款處蓋了印,瑩藍色的紙張在硃紅色的印記離開的瞬間便突兀的燃燒起來,轉瞬消失殆盡,連灰燼都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