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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輕輕咳嗽一聲:

“那個,閉眼,睡覺……”

為了掩飾自己失言,急巴巴的閉上了眼。

承安卻盯著她看了好久,窗外的日光正好,穿過窗紗落在她臉上,一陣光影浮動,她的臉圓圓胖嘟嘟的,挺翹的小鼻子上一雙靈動的眸子閉合著,卻能清晰看出來,裡面咕嚕嚕轉動的眼珠。

身上有一股好聞的香氣,不是什麼香餅子香袋子的味道,清新自然,挨近了,就覺分外安心,承安輕輕閉上眼。

宛若試著睜開一邊的眼睛,從眼縫裡瞄他,見他閉上眼了,才鬆口氣,這個弟弟太精明瞭,有時候一點不像個小孩子,手託在腮下,不一會兒也睡了過去。

春梅和承安的大丫頭春香,原是在外屋邊說著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話兒,邊看顧著屋裡的姐弟二人。

雖說如今春香跟著承安,兩人卻都是太太身邊的心腹人,聽得屋裡姐弟兩人談笑,春香不禁小聲嘆道:

“不知怎的,自從咱們二姑娘落水醒了,倒是和大少爺分外投緣起來,說起來,咱們這位大少爺也是有些古怪,和那院裡的親姐姐倒疏遠的很,經常也瞧不見說上一句話,和二姑娘到一起,倒有說不完的話,性子也活潑了些,說起來真是稀奇事”

春梅也點頭:

“那天王媽媽和我言道,這人是要講究個投緣的,不投緣,便是一奶同胞也有兄弟閱牆的,投緣了,便是毫無關係的兩人,也自會親近,何況說下大天來,大少爺和二姑娘是嫡親的姐弟呢,雖說隔了母,可這一年多,大少爺都是在太太身邊起臥,離得近了,親近也尋常”

說著,端詳了端詳手裡的活計,才繼續道:

“太太那日裡囑咐我,讓我在學裡仔細看顧著咱們姑娘,我心裡明白,便是怕大姑娘使壞,這些日子我瞧著,若有若無的,大小事都是咱們這位大少爺護著二姑娘,不知道的,一準還以為大少爺是哥哥,二姑娘是妹子呢”

春香撲哧一聲笑了:

“可不是,咱們這位二姑娘原先倒是有些刁蠻性子,落水後,性子還是活潑,只是變得越發古靈精怪,那小嘴裡說出來的話,時常哄得太太撐不住笑呢。。。。。。”

兩人小聲說笑一會兒,忽聽裡頭這半天沒聲氣兒,忙起來進屋去瞧,見著屋裡的情景,兩人不禁輕笑,倒是親姐弟,躺在一塊兒就睡了。

春梅瞧了瞧那邊博古架上的自鳴鐘,時辰尚早,挪動了怕驚醒兩人,便讓小丫頭去尋了床輕薄錦被過來,輕輕搭在兩人身上,拉著春香仍去外頭守著。

宛若這一覺直睡到日頭偏西,她是被臉上癢癢的感覺弄醒的,睜開眼就看到承安放大的小俊臉正衝著自己笑,手指頭一下一下點著她的臉頰。

宛若抬手拍開他的手,坐起來,見屋裡都暗了下來,急忙道:

“春梅,春梅”

春梅應聲進來,後面跟著承安的丫頭春香:

“可是醒了,姑娘少爺這一覺好睡”

小丫頭上了溫水進來,宛若洗了手臉,漱了口,那邊承安也收拾妥當,丫頭給姐弟兩人重新梳了頭髮,瞧瞧身上的衣裳還算平整,便催著兩人過去太太院子裡。

兩人拉著手穿過抄手遊廊盡頭的月洞門,一進到王氏院子裡,就看到屋外頭站著蘇澈身邊伺候的人,廊下的丫頭婆子瞧見兩人,急忙行禮,打起簾子,承安牽著宛若的手邁進屋裡。

裡間的炕上,王氏和蘇澈分作兩側,宛若偷偷瞄了一眼,還算和諧,便和承安一起行禮:

“爹爹,孃親”

王氏招招手,待宛若到身邊,便摟住她仔細端詳一會兒笑道:

“早先那會兒,孃親在屋裡歇晌兒,隱約聽見你的琴聲,斷斷續續,吵得孃親睡不著,後來怎的突然就好了”

宛若偷偷瞥了承安一眼,承安抿唇笑了下。

王氏一瞧就明白了幾分,要說承安這孩子,的確聰慧,學什麼都一點即通,比她京城裡那兩個侄子都強,性子也溫和,瞧了這一年多,倒也不像他娘,滿肚子歹毒主意,且和宛若甚為相合,雖說還有些防著他,倒把那厭惡之心減了些許。

自己女兒雖說機靈,可性情有些急躁,有承安在一邊,倒是穩妥了不少,王氏目光悄悄掃過對面的丈夫,他今兒來她這裡,王氏心裡也明鏡似的,指定是因為巡撫劉大人要來冀州,而他知道自己和劉夫人是手帕交,指望她幫著他說兩句好話呢。

想到此,王氏不禁臉色微暗,若不是有事,他怎會主動來尋她,那邊周映雪的門檻恐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