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為他生兒育女,這種日子,我受不了。”她嚶嚶低泣,抓著剪刀的手微微顫抖,“岑國的男人,不比我梓國男子,聽說都不讀書,那裡靠北天寒,男人都是茹毛飲血,野蠻得很,我不想嫁過去,盛姐姐,我不願意。”
“殿下……”盛羽看著十公主淚落滿腮,哭得直如梨花帶雨,又是無奈又是同情。
早就聽聞皇家的子女不好當,可以往不過聽聽而已,權當個戲看,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會離這種人這麼近,近到沒法忽視,沒法裝作無動於衷。
十公主,小阿十,她才不過剛剛及笄,怎麼看都是個小姑娘,她的父皇不是據說最喜歡她嗎?怎麼會捨得。
十公主拉著她的袖子央求道:“盛姐姐,我要能留在梓國,也一定會幫你和焰哥哥的。你是焰哥哥的心上人,就是我的小嫂嫂,我們是一家人,你幫幫妹妹吧。”
盛羽撫額,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個聶傾城,什麼謊不好撒,偏說她和他有關係,她和他能有什麼關係?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儘量試試吧。”她無奈地嘆口氣,“不過你這事情勝算太小,若是搞砸了,可不能怨我。”
十公主眨眨眼,頓時展顏一笑,尤自掛在眼角的淚珠滑下雪白香腮,剔透似顆顆水晶,“那你是答應了?”
盛羽瞧她一眼,又嘆了口氣,“不答應你怎麼辦?公主殿下要真在我這兒有個三長兩短,我還要不要活了?”
十公主赧然一笑,“盛姐姐,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盛羽看著眼前這張含羞帶笑的小粉臉,真真如粉雕玉琢般可愛,恨得牙癢癢,又忍不住心頭憐惜。
這麼一個天真的小姑娘,真要嫁到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北寒他國,那也太可憐了吧。
盛羽暗暗搖頭,替十公主重新綁好適才搖得亂掉的髮髻,柔聲道:“殿下這般漂亮可愛,定能覓得一個如意郎君,到時候要請盛姐姐喝酒哦。”
十公主拉著她的手搖了搖,笑道:“肯定不能忘記姐姐的恩德,阿十若能得償所願,一定請姐姐幫我主持婚事,到時候要讓你們柳梢頭的名聲傳遍三川五嶽,從此天下媒妁,必以柳梢頭馬首是瞻。”
盛羽苦笑,馬首是瞻,瞻個鬼啊,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像她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皇權,這名這利,換個人怕是送他都不敢要。她盛羽,也不過是走投無無路而已。
十公主道:“父皇明日會在朝堂上接見岑國使者,後日便要大肆宴請那批北地來的野人。”
“宴請?”盛羽眼珠一轉心中忽然一動,“宴請是為了讓你和岑國皇子見面嗎?”
“應該是吧,你快幫我想想辦法,說不準父皇什麼時候就會下旨,聖旨一下,說什麼都晚了。”
盛羽微微蹙眉,心中暗自盤算。
十公主道:“盛姐姐,事不宜遲,你儘早準備,今晚我會叫人偷偷接你進宮,明日你便可扮作我的宮女一同參加。”
“什麼?我,我也要進宮?”盛羽一下傻了眼,結結巴巴道:“是不是太,太快了?我,我都沒什麼思想準備。”
“等你準備好,我孩子都生倆了。”十公主起身走到門前看了看天色,扭頭對她道:“我出宮已有一個多時辰,得趕緊溜回去,先不說了,就這麼定了啊,晚上進宮。”說罷衝盛羽揮揮手,腳底抹油,像只受驚的兔子似地一溜煙不見了。
“喂,公主,公主,阿十!”盛羽再追到院門前,哪裡還看得到十公主的蹤影。
“這個阿十,大大咧咧的,還真是跟那個聶傾城一個德性,”盛羽撇撇嘴,想了想,又皺眉喃喃自語,“阿十說回宮才知道聖旨已下,來不及求皇上退婚,這麼說是我誤會聶傾城了,小王爺,他沒有騙我。”
“小王爺沒有騙你,那你是不是騙了我呢?”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清潤低沉,那般熟悉,猶似魂牽夢繞。可此時聽來,卻如驚天之雷。盛羽渾身一僵,剎時雙肩就像負上千斤重擔般吃力,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轉回身。
“朝扉……”她心虛地笑笑,“你什麼時候來的?”
葉朝扉站在院裡那棵芭蕉樹下,也不知站了多久,一雙狹長幽暗的眸子定定望住她,情緒莫辨,“你找過聶傾城?”
盛羽沉默地低下頭。
她明白,葉朝扉的心就如一根崩得緊緊的弦,他從小失去親人,所以對傾心相付的人極為重視,最顧忌的應該就是親近之人騙他了吧。
葉朝扉緩緩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