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胃痛,你胃痛起來好嚴重的,吃一點好不好……”從前在T市的時候蘇曼忙於公司事務,我又在家照顧生病的外婆不能常陪身邊,她有一次半夜胃痛給我打電話問我家裡藥收在哪裡時我聽著她那顫顫的小聲音是真的急得直接爬起來就穿衣服,恨不得半夜衝到機場趕最快的一班飛機飛去她身邊了。
大概是被我一副“你不吃我就死給你看”的姿態給逼得無奈了,趕在我手腕澀痛到幾乎端不住碗之前,蘇曼總算是妥協了。她沒讓我喂,伸手接過碗和調羹的時候卻不小心碰到了我受傷的手指,看我幾乎是立刻齜牙咧嘴地縮回手去,她眸中微晃,看我的眼神頓時添了一分淡淡的思量。片刻後,她輕聲開口:“手怎麼了?”
“沒、沒事。”驟然聽到她平靜中難掩關心的一聲問詢,我幾乎是用了全部的氣力去阻止自己再次沒出息地流出淚來。不可以再隨便哭,不可以總是用眼淚去綁架蘇曼的情緒;不可以恃寵而驕,仗著她疼我就把一切都當做理所應當。不可以,這些通通都不可以。
她定定地看了我幾秒,忽然便伸手拉過了我藏在身後的手。只一眼,她眉頭已然蹙起。“眼淚無效,就改苦肉計了?”
我被她說得頓時紅了臉,囁嚅著道:“我哪有那麼多心眼兒……真,真是不小心的。”
“呵。”蘇曼鬆開了我的手指。“說得也是。”
“什麼?”我見她神色忽轉淡靜,心下不由一驚,別是又在想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吧?
“思歸。”
她明明病中之人,喑啞的嗓音卻難掩天生清媚,只那一聲輕喚,百轉千回,動靜間她分毫未變,我卻早已是方寸大亂,徹底迷醉在她的聲音與氣息裡。“我……我在。”
她的眼神透亮得幾乎灼人眼窩。“只是單純不要緊,看不清楚身邊的人和事才是真的可怕。”
心跳陡然漏去了一拍。身邊的人和事,蘇曼……蘇曼她是在暗示我什麼呢?難道是啞啞,她擔心啞啞會對我產生那樣的感情?
正思量間,蘇曼抬起的手指輕輕落在了我的頰側,下一秒耳朵已然被她捏住。指尖微動,瞬間帶來一股麻麻的□□,那種想躲卻又忍不住迎合的複雜情緒直透心底。
她忽而淺笑。“問跡不問心的道理誰都知道,可我大概就是這樣一個貪心不足的人吧。”
“蘇曼,你問跡也好,問心也好,我都坦然無懼。”我鎮聲道。這一刻,腦子裡再無了任何與她不相干的人或事,一顆心裡滿滿都是她帶給我的溫柔與悸動,那得來不易的跌宕幸福,那整整兩年間低進塵埃裡的思念與渴慕。
她側過臉去,漂亮的側臉弧線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優美如這世間最精緻的雕塑,長而捲翹的睫毛輕微地顫抖著,蝶翼般撩動著我起伏不定的心情。
“只對我一個人好,不可以嗎?”她忽然低聲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第九十七章
我怔住;是我聽錯了嗎?蘇曼她,她剛剛說……要我,只對她一個人好?
神思遊離了,卻不是因為覺得那是一句多麼奇怪的話,而是多日前與秦霜華的那次談話忽然便跳了出來。
“Vanessa在不安了呢。你一定沒有發現吧?思歸,知道嗎,最堅強的人同時也最脆弱。”
“小鬼,我說過;別隨隨便便就對別人好。你知道,珍貴的東西;人們總是想自己獨佔的。”
……
咬咬牙,我沒有吭氣;卻再次端起了粥碗。調羹輕輕舀起少許送到她緊閉著的唇邊。
她倏然凝眸;長久而綿遠的停頓,期間未有半句言語的交流,只一雙深透了的黑瞳靜靜地與我對望。眸光沉浮,一室寂然。
驀地,手上一動。我只來得及看到她淺淡的嘴唇微微張開又迅速闔上,舀出的米粥已然是不見了影蹤。
幾秒後,她輕聲問我:“自己吃過了嗎?”
那個時候我正呆呆地舉著手上亮晶晶的調羹,滿眼都只剩了她文靜優雅的咀嚼動作。驟然聽到她的問話,一顆心驀地飛揚,下一秒,嘴角已然是勾了上去。“要你先吃完我才吃。”
又舀一口,她沒再多說便順從地吃了下去,伸手接過我手上的碗和調羹,不容置疑地看著我。“我自己來吧,你也去吃一點。”
我也不再堅持,點點頭便站了起來。
手才撫上門把手,身後蘇曼的聲音驀地響起:“忘了吧。”
“不。”我連問都不問是什麼就直接拒絕了。
蘇曼的眼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