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那桑請見諒π A π
☆、燕射 上
為了止住容敏刺過來的劍,無涯伸手捏緊劍身時使了不小的力道。飛鳳劍劍刃鋒利,兩道劍痕幾乎深至手骨。好在救治的及時,否則無涯的左手很可能就此毀了。容王宮中珍貴藥材數不勝數,容軒指明瞭要太醫院給無涯用最好的藥,每日親自上藥,悉心照料得周全。
手上纏著紗布的幾日,容軒幾乎包攬了無涯身邊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
“無涯,你手不能沾水,我來幫你洗臉。”
“無涯,你手受傷了少動,我來幫你穿衣服。”
“既然不能兩手並用那入寢前更衣也放著我來。”
諸如此類,幾乎要把無涯整個給供起來。直到一次用膳的時候,記不清第幾次看著容軒把飯送到自己嘴邊的無涯終於忍不住了:“容軒,我傷的是左手,吃飯我還是能自己來……的……嗯……”
話沒說完嘴裡就被容軒塞進一口飯,無涯嚼了兩口,鼻子輕輕發出一聲嘆息,有些無奈地看著容軒正笑得開心。
流芡和簡言曾經在晨間替容軒更衣的時候向他提過,照顧靖將軍的事情,交給他們下人來做就好了,容軒畢竟是一國公子,這樣去照顧一個侍衛總是有些不合情理。
容軒聽流芡說完,抬眼看了他們倆一眼:“說完了?”
“小……小的說完了。”
“哦。”容軒回了一句,然後邁步走出寢殿。
“公子去哪?”
“去找無涯啊,他大概也起床了,我去幫他洗臉換衣服。”
流芡臉上乾笑著,和簡言對視了一眼:“公子……所以小的剛才說的……”
“你說了什麼?”
容軒回頭看他,臉上已經是有些等得不耐煩了的表情,流芡在心裡擦了擦汗,嘴上只好回道:“沒什麼。……公子您去吧,小的命人傳早膳去……”
之後再也沒有人提過找人去照顧無涯的事情,。
宮人們閒來無事喜歡趁著自家主子不在的時候湊著聊聊閒話。
擂臺一戰,靖無涯一戰成名,宮人們反覆論著那天靖將軍如何風姿颯颯,連敗兩位將軍,又如何忠心護主在關鍵時刻護下了容軒,最後也必然聊到,自家公子和這位將軍之間的事。一個宮人提起,近日來看靖將軍看公子的眼神和之前不同了,靖將軍好像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總愛把公子不當回事了,靖將軍好像終於喜歡上公子了,靖將軍被公子照顧的時候,臉上好像一臉幸福的表情云云。輪了一圈最後問到流芡,流芡頓了頓說:“我覺得吧……就差一句話沒說出口了。”眾人恍然。
一日,容軒正替無涯換藥,淳安殿裡的宮人傳來話說容王請公子過去一趟,容軒應承了一聲復又低頭細心纏著紗布。
“還不快去麼。”無涯看著他,一縷墨黑色的長髮從容軒腦後落至身前,綢緞似的直直地垂著。
“父王叫我去能有什麼大事,”容軒頭也沒抬,“替你換好藥再去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心裡莫名地一動,無涯瞳孔倏地放大,眼睛卻連容軒的頭髮都不敢盯著了。幸好彼時容軒專心於手上的紗布沒有抬頭,無涯一時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看他。
“對了。”容軒忽然抬頭,印著水的眼睛大大地睜著,“鬼決……這幾日來在宮中拖延了你不少的時間,你沒說所以我也就沒問。找鬼決的事,被拖了這幾日不要緊麼?”
無涯搖搖頭:“失心散倒也不是要人命的毒藥。服下的人只是每月會在月晦月盈各發作一次,熬過也就好了。可失心散引起的心痛會讓人幾欲一死以求解脫,月月折磨誰也生受不起,不然我也不會千里迢迢趕來容國尋訪鬼決。”
容軒點點頭。
“我臨行前,友人從一位醫者手中的一方解藥,每副只能解一次失心之痛,十二幅過後那藥便再無效用,因而半年之內,我必須找到解藥趕回景國,否則就只能再想別的辦法繼續拖延著。這幾日的拖延無人可怨,是我自己要你帶我去找鬼決的。但於我而言,自然是越早出發越好。”
容軒輕輕覆上他的掌心,應道:“嗯,我們儘早出發。”
估計還是耽擱了不少時間,流芡在門外催了一催又略等了一會兒容軒才從無涯房中出來跟著那淳安殿的宮人走了。
“靖將軍。”流芡正準備回宮,聽到身後衣衫窸窣擺動的聲音,偏頭一看,是靖無涯從屋內走了出來。聽見流芡叫他,靖無涯微微頷首算是回應。流芡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