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抹抹嘴角的血汙,起身道:“從今天開始,我跟你沒半毛關係!”
說罷,摔門而去。
顧海的腦袋亂作一團,正在等電梯的時候,杜子明跟了過來,他遞上紙巾,壓低聲音勸道:“您何必跟自己親哥哥過意不去呢,骨血沒有隔夜的仇……”
顧海目視前方,冷冷打斷:“你最好閉嘴,不然後果自負。”
杜子明立馬安靜了。他尾隨顧海進了電梯,一直到了大廳,他才拿出一張疊的方方正正的紙條,小心翼翼地塞給顧海:“這是負責案件方隊長的電話,您吶,有問題可以直接找他,總比沒頭緒和顧主編置氣好,是吧?”
顧海捏了捏紙條,掃一眼陪著笑的杜子明,沉聲道:“謝了。”
☆、真愛總在身後
到了深夜,白洛因頂替尤其爸媽來醫院照看。尤其爸滿臉倦容,拍著白洛因道了聲謝,便帶著尤其媽回招待所休息了。
白洛因坐在尤其床邊,確認一切無恙,翻出課本開始自學,雖然落了幾天課,但對於他並不成問題。他只是擔心顧海,他不但頻頻缺課,而且早出晚歸,每次問他也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他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條簡訊,“noh ss!w !”
也不知道這個笨蛋能不能看懂,白洛因揚起唇角。
過了一會兒,螢幕上跳出顧海回覆的簡訊:“noh paau !”
白洛因的心一下被柔軟地擊中了。
他發的是倒寫的“i miss you”(我想你了),而顧海回覆的是“i need you”(我很需要你)。
白洛因第一次明確地感受到自己被顧海需要著,在他的印象中,顧海是金剛不壞之身,永遠有使不完的精神,永遠衝在最前,永遠呵護著自己,永遠沒有煩惱……所以最近即使看出來顧海情緒的反常,他也不知該從何處問起。
他一字一句地輸入著:“沒事,有我呢。”
電話另一頭的顧海,所有強撐的鎧甲被這幾個簡單的字擊得粉碎,他吻了吻螢幕,抱著手機進入了夢鄉。
這時,病房門上的小窗晃過一個黑影。
白洛因警覺地低吼:“誰?”
“是我。”門把緩緩地轉動,正是戴著口罩的楊猛,臉上印著病態的紅暈,他壓抑地咳嗽了幾聲,甕聲甕氣地說:“我住院了,這不,吊水呢。”
白洛因驚訝道:“咋弄的?”
楊猛平靜地說:“回家衝了個冷水澡,完事兒出去跑步,回來繼續吹風扇,最後喝了一大瓶冰鎮的礦泉水,就成這樣了。”
白洛因都快氣吐血了:“你丫不要命了啊?!”
楊猛的臉上呈現出少見的堅毅:“只有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的陪著尤其。”
“……”白洛因狠狠地嘆了口氣,脫下羽絨服遞給楊猛,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老老實實養病,別尤其醒了你倒不成了。”
楊猛沉默地披上衣服,扎著吊針的手微微顫抖,他看了看病床上的尤其,懇求道:“因子,你千萬別告訴尤其爸媽,我就是晚上來看看他……你可別……”
白洛因捏了捏他的肩膀,用力點了點頭。
有了白洛因的安慰,顧海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簡單吃過早飯後,他拿出杜子明的紙條,撥通了方隊長的電話。
“喂?”傳來的聲音底氣十足。
“您好,我是前幾天拍照意外雜誌社的負責人,顧海。今天方便找您問問案情進展嗎?”雖說用了請求疑問句,但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對方沉吟半晌,緩緩說道:“十點半,你來石景山分局二樓找我吧。”
顧海敲了敲門,裡面應道:“進。”
方隊長大名方嗣同,人送外號“方一刻”,因為每次審訊嫌疑犯不出十五分鐘,不是犯人精神崩潰招供,就是被套出關鍵線索。他端坐在辦公桌後,剛毅的臉上不見笑容,指了指椅子說:“坐。”
從進門,攏共就說了兩個字,顧海深知此人是塊硬骨頭。他靠在椅背上,雙目微斂:“貴局局長姓魯吧?”
方隊長楊揚眉,並不接話。
“魯局長和家父顧威霆,也算是世交了。”顧海不得已,硬著頭皮搬出了顧首長的名號。
“哈哈哈…我早知道你是誰了,顧洋是你堂哥,對吧?”方隊長朗聲笑道,搞得顧海好不尷尬。
“那想必您也知道我為什麼來了。”顧海穩了穩心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