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裂開的那道口子才是痛至骨髓。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桃花開。陌籬恍惚的憶起,去年桃花開的時候,他好像跟誰出了一次門,記得桃花開得很漂亮,但是,是跟誰出的門呢?
陌籬又想起了他埋在槐樹下的桃花釀,在夏煜又一次來的時候,陌籬提出要搬回“幽蘭苑”,他道,“我可以任你呼之即來,讓我搬回去,好不好?”語氣竟是帶了一絲乞求。
夏煜沉默了片刻,點頭答應了。
陌籬第二天帶了幾件衣物就便搬回了“幽蘭苑”,夏煜之前賞他的那些奇珍異寶全部留在了“木槿園”,一件也沒有帶走。元寶不滿地嘀咕著幹嘛不帶,若是有一天他們出了王府,那些東西能賣好多錢呢。
陌籬徵了片刻,出王府?還有這個機會嗎?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最近身子越來越弱了,不知道他是會病死還是被折磨死,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反正都不會很遠了。
☆、一個小賊
五月的一天夜裡,陌籬在吃飯的時候被一個小童告知,夏煜要他去“木槿園”,拿在手中的碗差點摔了出去,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地方就變成了他的夢魘,就連夜裡在那睡著了都不會安穩。
沉默著換了衣衫,陌籬還是去了“木槿園”;進院門的時候看見那棵他曾經最愛坐在樹下看書的木槿樹,恍惚憶起他去年釀的百花釀還埋在那裡。
去年啊?好像很久遠了,久遠得他都忘了當時是以怎樣的心情釀的酒,呆呆站了一會,陌籬才上去敲了夏煜的屋門。記得有次他們鬧彆扭了,後來收到他遣人送來的紙燈,自己也是在這樣一個夜晚去敲了他的屋門。
以前?記得?不,都該忘記了,陌籬壓制住心口的疼痛,抬頭迎向那道冰冷的視線,視線的主人滿臉不耐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拉進屋子,一直拉到了床前,然後一甩手,他就摔到了榻上。
睜眼看著床幔,紫紅色的幔帳一層又一層,像是一朵盛開的紫槿花,漂亮得迷人眼,但為何有種酸澀的感覺?
今夜是特別的,因為在陌籬進屋一個時辰後,就有人來報說王府進了小賊,夏煜臉色陰晦的披了衣服下了床。
陌籬第一次沒有在第二天被元寶接回去,拖著痠痛不已的身子自己慢慢走回了“幽蘭苑”,元寶看見他回來,佈滿擔憂的臉上露出了驚喜,上前扶著他進了屋子。
經過桌前的時候,陌籬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才躺到床上任元寶給他清洗上藥,渾身無力得不想再動一下。
整個王府處於一片混亂中,喧鬧不已。夏煜命侍衛分成四批,到每間院子都搜一遍,元寶開啟院子任侍衛搜查,沒有什麼發現,侍衛就全部走了,陌籬把元寶打發去睡覺,自己窩在床上對著幔帳發了一會呆,才對著空氣開口,“出來吧,搜查的人已經走了。”
一個穿著錦緞紫衣的的男子從房梁躍下,“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陌籬指了指桌上的畫,“放的位置不對。”
“呵,夏煜從哪找來了你這麼一個玲瓏心的。。。”紫衣男子遲疑了下,站在床邊看著陌籬,沒能說出口。
“男寵。”陌籬漫不經心是接上,然後看著男子,男子長得很英俊,鼻樑很高,輪廓深邃,劍眉星目,天生眉目含情,揚起嘴角時讓人覺得如沐春風,這張臉有些熟悉。。。因為他夏煜有三分相像,“沈洛。”
沈洛驚訝的挑了挑眉,“你認識我?”
陌籬平緩的躺下,拉了毯子蓋在身上,“我們見過,一個雨天。”依舊記得那個雨天,他走在雨中,身後的一切都成了背景。
沈洛恍然大悟,他之前是來過一趟長安,也去看了夏煜,尤記得那時還和陌籬對視了一眼,“抱歉,沒能認出你來。”
陌籬搖頭,認不出也很正常,畢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若不是因為他跟夏煜有三分相像,自己也絕對認不出他。
沈洛看著陌籬,而陌籬只是呆呆的看著床帳,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空洞,尖尖的下巴,露在毯子外的手腕纖細得驚人,和當初驚豔的一瞥差了很多,並不是說他現在不美,他纖弱的樣子其實更惹人憐愛,但是當初的靈動卻再不見影子了。
“你失寵了?”沈洛不解,為何整個人都瘦得脫了形,但是又憶起他回來時後面的傷,“看著也不像。”
“。。。”陌籬不打算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躺著等待睡意,不問他為何而來,也不問他何時走,只是當做沒有發現這個人。
看出陌籬無意與他交談,沈洛只是笑笑,坐到桌邊,“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