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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頷首。“確定一件事。”

他的話羽清音愈發聽不懂,也不耐煩了,無意再探究他到底打什麼算盤。不過是想看看他的鳳凰原形,也沒什麼大不了,其實他並不介意,只是現實不允許罷了。

“惜白,”羽清音又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嘆氣道。“不是我不給你看,”他一臉為難,十分糾結。“百餘年前的一樁劫難,導致在下……無法顯出鳳凰原形了。”

此番話乃發自肺腑,羽清音當真變不回鳳凰了,所以才會連自己是鳳凰族中的哪一類都不清楚。傳說中,鳳凰族大概分為五類,分別是赤色的朱雀、青色的青鸞、黃色的鵷鶵(y花n chú)、白色的鴻鵠和紫色的鸑��▂uèzhuó)。但看羽清音如今的形態容貌,著實猜測不到自己屬於哪一類。羽清音也曾嘗試過變回原形,但失敗了。所以真的不是他敷衍穆惜白。

穆惜白似乎有些遺憾,但也接受了這個說法。他凝視著羽清音的臉思索片刻後,又開口:“那問你一個問題,回答我,這人情便也還了。”

羽清音鄭重地點頭。這麼簡單就還了人情,他何嘗不願意。

“你額頭,”說著,穆惜白伸出手,指腹停在他眉心反覆摩挲。“可曾有過……胎記,或傷疤?”

羽清音仔細搜尋著記憶,從羽軒閣醒來到如今,自己額前沒有任何印記,這他十分肯定、自己這張臉他還是十分熟悉的,不然怎麼去粘花拈草,招蜂引蝶。

“這,確實未曾有過。”

穆惜白收回自己的手,略顯失望。

難不這傢伙把羽清音當成舊相識所以才這般糾纏?放在凡人身上這種事似乎說得通。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會盡快為你查明。”

羽清音眼巴巴地等著從穆惜白那兒再挖掘出其他的情緒,對方卻十分溫婉地應下委託,將剛才的小插曲巧妙地一筆帶過。話都這樣說了,羽清音也就十分高興地目送他離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穆惜白不想說,羽清音也不會追問。

畢竟他與他之間,本就隔著一條鴻溝。

在蘇府的日子還要持續,凡界時間的流逝與羽清音居住的地方比相對緩慢,羽清音便也樂得享受這生活。穆惜白對他的照顧很周到,但也並非時時刻刻都能守在身邊,所以無法“監視”羽清音是否做出了不符合“妻子”身份的事情。就比如現在,穆惜白去忙他的事務,羽清音隨心所欲地在府內自由活動。

羽清音派穆惜白從客觀環境調查,那自己就從主觀物件開始著手,他的調查目標,仍是假冒的蘇夫人那個“靑浣”。上一次孤身夜闖蘇府,怎麼說都是羽清音不佔理,這次他要光明正大地以“穆惜白夫人”的身份去找靑浣,對方總不能在自己的寢居對自家門客的妻子下殺手吧?羽清音帶著這種想法,昂首挺胸,雄糾糾氣昂昂地去拜訪靑浣。

靑浣居住的院落距羽清音住的地方稍遠,他憑藉上次夜晚造訪的記憶,在偌大的府邸裡慢慢散步,尋找相似的月門與瓦牆,左拐右拐,當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認路能力時,朱樓碧瓦透過片片綠葉與翠枝,被他瞥見一角。

沿著那面牆行走,邁進第二個月門後看見一方小院,不大的蓮花池旁一段紅木迴廊蜿蜒而去,沿長廊走去,盡頭便是靑浣的寢居,也正是他上次被襲擊的地方。

羽清音心有餘悸,如今那危險分子可能還在這裡,有著那樣準確的命中率及敏銳的警惕性,必然是為了保護重要籌碼而安插在此。問題就在於何人如此重視“靑浣”的命,如此下功夫保護一個墜入凡間捨棄仙身的小蛇仙?有何利益可圖?

靑浣的寢居比想象中清靜寂寥,來回走動的婢女和僕人少得可憐,感覺生氣都比別的地方少些。羽清音左顧右盼,動作稍有鬼祟,沒想到再次來到靑浣的閨房前,是如此的光明正大(這似乎顯得自己之前的行事作風有些卑鄙?)。他左右環顧,一個婢女都沒看見,那要怎麼通報求見?他實在討厭麻煩,連做生意都厭惡拖拖拉拉,與其在這裡煩惱繁瑣的禮節,不如直接敲門進去。

羽清音拾掇拾掇衣裙,維持著優雅風度朝靑浣的房門邁步,抬手正欲敲門———

“生者為何?”

這不是靑浣的聲音,羽清音的手僵在半空,是誰在說話?

“死者為何?”

他一陣慌張,這聲音並不是從耳朵傳來的,而是迴盪在心中,在腦海裡,在身體深處……

“……還記得,為什麼你師傅要殺了你嗎?”

彷彿一柄利劍插在羽清音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