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渝猛然抬起頭,面有怒色,“父皇要殺你,承和是太子,是你的同胞弟弟,如何能夠坐視不理?!何況父皇本就有錯,如何做了天子就是對的?阿姐難道甘心?父皇要賜死先生,承和如何能肯?!”
“是,父皇要殺莫離,就算莫離沒有任何過錯,她都得死。”楚潯冷冷地陳述事實,“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就是天子的權力!”
阿姐……楚渝悲憤地看著楚潯。這真的是那個敢於搶親,敢於反對父皇,勇敢的阿姐麼?他不想聽到這些。
因為他不得不向這些不公低頭,他早就知道楚潯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他無能為力,無法反抗,必須接受!
即使他是太子,是儲君,也不能改變這個殘忍而悲哀的事實!
君臣,君臣!天子就是真理,說的話就是聖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他註定要承受這些,不管他多麼不願意!
除非……
“除非,你就是天子。”
楚渝一震,直直地看著楚潯。
除非,你就是天子。
除非,你就是天子。
除非,你就是天子……
這是巨大的誘惑,就像是一個心虛的小賊,突然有人願意把萬貫家財拱手相送,唯一一個條件就是要他自己動手來拿。
“長公主殿下、太子殿下,陛下來了。”白晚的聲音夾雜著雨聲,透過車壁,鑽進楚渝的耳裡。
父皇……父皇來了?他驚駭地下意識往後退。發現自己退無可退後,無助地望向楚潯。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
楚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便往外走。莫棄開啟車簾,伸手拿來竹傘,撐起來,遮住楚潯,不讓她淋雨。
站在車架上,遙遙和對面的皇帝對視。她看不見他,只是一身玄黑色,莊重嚴肅的龍袍,還有那頂十二鎏冕讓她清楚地知道,被圍在中間的那位老人,是她的父,是她的君。
她聽見對面成恩問道:“長公主殿下不在府裡休息,還帶著大隊人馬,欲反乎?”
楚潯站了一會兒,沒說話。
莫棄站在她身後,看見太子想要出來,忙搖搖頭,阻止了太子。
楚渝只好回去待著。
白晚驅馬上前,替楚潯回話:“陛下!臣等並非來反,只是有言上諫,還請陛下恕罪!”
過了一會兒,成恩又喊:“既然非反,爾等速速退去,讓長公主殿下與太子來見!”
白晚遲疑,想了想要拒絕皇帝的要求,卻聽見楚潯道:“兒臣願意隻身覲見。”
於將軍一聽,大驚失色,忙勸道:“殿下何必躬身親往,末將自當與白大人同去見駕便是。”
白晚也聽得驚嚇,忙不迭地點頭:“於將軍所言極是,微臣願與於將軍前往。”
說話間,雨勢變小。淅淅瀝瀝的,不怎麼大了。
“本宮決意如此,遲暮不必多言。於將軍,備馬。”楚潯抬頭望著陰雨綿綿的天,堅定道。
無可奈何,白晚只能退一步道:“若是殿下執意如此,微臣陪殿下去便是。於將軍且請守著太子殿下!”
於將軍道:“自然。”吩咐手下牽了一匹上好的軍馬,親自牽了韁繩,遞給楚潯道,“殿下,殿下若是有何差錯,微臣一定保住太子殿下。”
一個漂亮的翻身,楚潯穩穩地坐在馬上,扯著韁繩回頭對於將軍道:“半個時辰內不回,請引兵而諫之!”說罷狠狠一抖繩,雙腿一夾馬腹,冷喝一聲,圍在周圍的鬼面騎士紛紛讓開一條道,策馬而去。
楚照清醒的訊息讓所有人精神為之一振,然而她要讓虎威衛和林湘送來的軍隊開進京城,這是萬萬不可的事。
林國尉聞言趕來,臉色難看地訓斥她:“若是把虎威衛全帶進來,必定會為大將軍所察覺,郡主當真糊塗!”
接著沒等楚照反駁,便從懷裡拿出密信遞給她:“長公主楚潯昨晚帶著兩萬兵馬去了太廟,明月姑娘讓老臣告訴郡主,按兵不動才是上策。”
楚照拿過信來,疑惑道:“林國尉不是離開京城了麼?怎的會出現在此?”
“老臣只為郡主領兵而來,並非離開京城。”林國尉雖然對楚照十分不滿,然而楚照畢竟是君,他也不敢怎麼過份。
拆開信,信裡只寫了三句話:“長公主兵諫逼天子,明月必護周全。陸充八百人可用。天子有疑。”正是秦淮的字跡。
楚照大驚,但極快地恢復了平靜的神色,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