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必在孤面前跟著了。孤還要和輕語準備準備。”
老神在在的朱紹人畜無害地微笑,不再說什麼就退出去了。
走的時候回頭望了楚熙一眼,抖了抖八字鬍。想來君侯是誤會了什麼……不過誤會就誤會罷,也算是陰差陽錯好了。
到了晚上,楚熙打發了人走,一個人提著燈籠懷裡抱著小暖爐子打小門進了鳳凰閣。
楚潯還未準備就寢,卻早已洗漱好了,穿著白色褻衣,用白玉簪子隨意挽著頭髮,點著燭火,以小爐煨著熱水,旁邊還有沏好的清茶,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手裡拿著一卷書,正在凝神讀書。
把燈籠吹了,放到一邊,脫下狐裘,抱著暖爐往楚潯身邊靠。
她也不抬頭看她,翻過一頁書卷,淡淡道:“林姑娘歸來,楚侯爺不去陪伴佳人,來我這裡作甚?”這言語裡,倒是說不出來的奇怪。
許是把這當成吃醋了,楚熙低低地笑了兩聲,被楚潯冷冷一瞪,忙訕訕地收了笑,乾笑了一聲,說道:“這可冤枉我了,我既已宣佈自己女子身份,便是為了還她一個清白。”頓了頓,沒有發現楚潯有任何不悅的情緒,才放心道,“我素來只把她當成知己、姊妹,哪敢有半分異心?你不曉得我是個什麼樣的心麼!”
楚潯不搭理她,心裡還兀自不爽快。這也不是小氣,只是林湘與楚熙畢竟是一起多年,那份感情到底是有的。她也不是氣別的,只是氣楚熙身邊女子眾多,一個又一個的,還糾纏不清。自個不知不覺也就罷了,今日秦淮尋來,像是受了重傷,卻原來是為了楚熙的要求取心頭血去作藥引!
一個會煉製丹藥治病救人,一個心思縝密會尋藥尋人,還有那個元國公主指名道姓地就要楚熙給她當女駙馬,呵,楚熙的心思到底如何她不願去忖度,可有人樂意極了為她赴湯蹈火。她與她註定是對立雙方,又經歷這一波三折,她到底是動搖了要與她一生一世的決心。
也不明白這氣如何就淤積在心,見楚熙好聲好氣地哄她,她心頭更加煩亂,便脫口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心自有人知!何須我去弄個明白?”
楚熙和她俱都一愣。楚潯是沒想到自己的忍耐這麼容易破功,楚熙則是沒有想到楚潯會生氣。
氣氛一時沉默下來。
楚潯暗自後悔,可是她的性子又不容她道歉,只能把視線重新落在書卷上,卻是已然看不進半分字跡了。
怔怔地望著楚潯消瘦而纖弱的背影,楚熙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碎片,卻快得抓不住。她不明白自己又酸又甜的心裡是如何想的,把楚潯哄回來總歸是對的。
她湊近楚潯,從後邊抱住她,輕聲道:“我有那麼讓你討厭麼?”
感受到懷裡的人軟化下來,楚熙又道:“我本想來找你商量,問你願不願意同我去找我的孃親,可是你在生我的氣……懷槿,我真讓你委屈了麼?”
懷裡的女子靜靜地靠在她胸口,伸出手,微涼的指尖攀上她的臉頰,似乎無聲地嘆息了一聲。
她說:“是我委屈你了。答應讓你快活著,偏偏還要不死心地來招惹你,出爾反爾,我真覺可笑。”
收攏手臂,緊緊罷把她擁在懷裡,楚熙道:“謝謝你肯給我機會。等我一切都記起來了,我就不會再對你只有一片空白。”
“不要。”楚潯閉上眼睛,眼角微微閃著淚光,“不要想起來,不要……”
那樣孤獨無助的樣子,讓楚熙心臟驟然縮緊。她低下頭,吻她的眼睛,嚐到了苦澀的味道。
“懷槿,懷槿……”她喃喃念著她的字,不明所以的悲傷。
那天晚上以後,楚熙明顯地感覺到,楚潯待她的態度有些變化,很微妙,卻能讓她感覺得到。也不算壞,但實在也算不上好。
幾天後,清晨,定安城外。
楚熙身後跟著林湘、楚雲、楚風和楚笙,楚潯身邊跟著白晚、成恩和高巖。
楚熙咬著下唇,一臉不情不願地望著楚潯。
為什麼每次都有這個礙眼的傢伙在!好不容易出趟遠門,她還能跟來,真是陰魂不散。
“大小姐與白大人還有高將軍騎馬,祀巽大人與楚常侍坐前邊的馬車,林姑娘與侯爺坐後邊的馬車。至於小公子,就交由老奴照顧。”成恩條理分明地分配好代步工具。
“不行!”皇長孫反對。
“我不!”秦侯爺反對。
楚熙和楚笙對視一眼,又默契地移開視線。
“姑姑不能騎馬!”楚笙的反對理由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