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不清,根本聽不清內容,但是還是能聽見白晚輕鬆的語調。
……好像,今晚更冷了。站在楚熙身邊的楚風打了個噴嚏,暗道。
她更加擔心地望著楚熙冷漠的側臉,柔和昏黃的燈火也不能暖化她的堅硬。
看來是真的生氣。楚風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楚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算是失去了記憶,遺忘了過去,對楚潯還是這樣執迷不悟,甚至還有那麼強大的佔有慾。
楚熙是特別的,起碼從這裡就看出來了。男子娶妻三妻四妾,身為女子哪個不是要經歷一夫多妻?所以必然不會有太強的佔有慾。楚熙不同,她很驕傲,她凌駕於世間男子,她很堅定執著,認定了就不可能放手,否則就會認為是對自己尊嚴的侮辱。
林湘花費那麼多心思也只能讓她抱著報恩的心思娶她,而不能夠讓楚熙心甘情願對林湘好。楚熙是痛恨三妻四妾的,而她專一的要求則是對方也要只為她一個才可以。
楚潯雖然對楚熙有情,可是她不如楚熙把情看成全部,她認為跟白晚清清白白,在楚熙眼裡,卻是一種曖昧不明的訊號。楚潯問心無愧,可惜楚熙連這點也不能允許。
不再規勸楚熙回去,楚風陪著她默默地在冷風中站了很久。
到半夜,天空飄起了小雪,楚雲匆匆趕來,拿了狐裘和竹傘,楚熙任她把狐裘披上了,才開口讓她拿酒來。
楚雲剛想反對,楚風對她搖了搖頭,讓她順著楚熙的心思。
拿來兩壺酒,楚熙提起酒壺倒進嘴裡,喝了幾口,被嗆到了,咳嗽了幾聲,便捂住了嘴,不敢咳得太大聲,怕驚動楚潯。
楚風把酒壺從她手裡拿了過來,強硬掰開她捂著嘴的手,藉著燈光一看,果然是一片暗紅的粘稠。血腥味混雜著酒香,飄散在空氣裡,堵得楚雲眼睛微微溼潤。
楚熙靜靜地站在原地,讓楚風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擦乾淨她的手。
楚風用酒倒在血漬上,稀釋了血腥,洗乾淨她的手,又用帕子把她的手擦乾。
抬起頭,看見楚熙那平靜如水的眼睛,她忽然顫抖了一下。
楚熙望著她,淡淡道:“我知道,你們都瞞著我,關於懷槿的事情。”她說得很肯定,沒有半分遲疑。“我不問,不代表我查不到。”
楚雲和楚風一驚,連忙想要跪下請罪。楚熙攔住了她們:“不用這樣。是我自己記不得,怪不得你們隱瞞。”
“我想了很久,我明白我忘記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後來懷槿來了,和她談了幾句話,看了她的反應,我才開始懷疑你們說的。懷槿很冷淡,我不找她她絕對不會找我。”
“前些日子,我又吐血昏迷,我便很害怕起來。不管你們隱瞞的是什麼,我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楚熙視線落在楚潯的房間,淡淡地笑了,“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去查清楚懷槿的事情,她就要走了。”
“從京城回來,我便常常昏睡,甚至一不小心就會吐血。征討呼灼嬌的時候,她跟我說過,我看起來是短命之相。我當時只當她是故意讓我不痛快,後來我出去狩獵的時候遇見了一個道士,他也說了我命不久矣的話。”楚熙面帶微笑,似乎說的那個人不是自己,“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我還找不到我孃親就死了。現在,我更怕我沒有實現諾言就死了。”
一連說了那麼多個死字,把楚風楚雲兩人嚇得不知所措。她們也只聽著秦淮說楚熙只是病了,沒有多大問題,她們也相信秦淮的話,現在楚熙突然告訴她們事實,還口口聲聲說死不死的,她們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
“其實,我也不算什麼都忘記了。我還記得,懷槿說過,如果我死,她會為我殉葬。我不願意讓她死,所以我要努力活下去。”她說這話半真半假,她之所以記得楚潯答應她的話,是因為之前在封侯臺時突然間記憶起來的,也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片段,瞬間讓她明白了她被欺瞞的事情。
雪花落在地上,輕飄飄的,不聲不響,被融化。
楚熙也不再執意喝酒,就靜靜地站著。楚雲默默地撐起傘,給她遮住雪花。
這一夜,白晚與楚潯在商議如何擊退幷州連郡的匈奴,一直到天亮。
這一夜,楚風楚雲陪著楚熙站在雪地裡看了楚潯房間裡的燈火亮一夜,一直到楚熙驟然昏迷。
作者有話要說:
☆、秦侯夢昏迷不醒,懷槿醫晝夜煎熬
楚熙覺得自己很累,很累。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長安的皇宮裡。
但是當她走到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