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過須臾,樓越回岸。
勾陳一眼就瞧見樓越半片衣襬上染了綠漬,大老遠就聞到那上面散發的濃烈腥臭。
勾陳回身看海,海面上漂浮著一層綠油油的東西。
“那東西炸開了?”
樓越“嗯”了一聲。
“你竟被濺到了?”勾陳訝異道,他來越風山十年,從未見過別人能動樓越身上一根毫毛。
樓越盯了他一眼,算是很嚴厲的的一盯,目光籠著勾陳上下搜了一遍,像在確認什麼。
這一眼的內容十分豐富,勾陳神奇般地從“嫌棄他多事”、“警告不要插手”等諸多內容中,抽出了自認為至關重要的一條——樓越在確認他有否被濺到。
這一眼,像一捧溫熱的手掌在他手口捂了一下,操心了弟弟們上萬年的勾陳天帝被巨大的幸福感擊中,瞬間就圓滿了。
“你推我那下,忒用力。”
“是怕我被濺到罷?”
“我是什麼人,那些俗物能沾我身!”
“哎,小越……”
樓越已經繞過鎮海樓往後山去了。
勾陳知道樓越這是要去沐浴。
說起沐浴,勾陳滿肚子牢騷。那口溫泉,唯樓越一人能用,他在越風山十年,一步都沒踏進過那口溫泉。
當然,越風山不止一口溫泉,勾陳也不是非樓越那口溫泉不可,但日子久了,樓越一次攔著他,兩次攔著他,攔著攔著勾陳就有點“你凡事不都挺縱著我,一口破泉至於這樣”的心態。
勾陳這種心態是被樓越縱出來的。
樓越是越風山靈主,在越風山樓越說往東,沒有一個生靈敢往西,哪怕是一條毛毛蟲也不敢忤逆樓越的意思。
連片樹葉都不敢近身惡煞樓越,卻能允許勾陳時不時扯一下發帶,毛手毛腳,甚至還賞兩口飯給勾陳吃,在越風山生靈眼裡,勾陳簡直跟做了皇帝似的。
所以現在這個陳武皇帝決定行使一下自己的特權。
他大喇喇地要進溫泉。
果然又碰了壁。
一個大男人,洗個澡還啟用禁制?
勾陳吃過好多次這個禁制的虧,以樓越的修為,居然能設得出這樣的禁制,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倒不是破不了禁制,做人不能太過,勾陳識相頓住,腳尖忍不住頂了頂禁制。
如願聽到樓越遠遠拋過來陰沉沉的一句,“陳武”。
勾陳靠在樹幹上,抱著臂等樓越出來。
他最愛瞧樓越出溫泉的樣子,發未乾透,散開,臉頰泛著桃紅,怎麼說呢,特別標緻!若是勾陳不是天帝,他真要像市井的小混混那樣對樓越吹一聲口哨。
“陳武”。樓越的聲音冷不丁冒出來,人已至勾陳面前。
勾陳小驚:“小越。”
樓越盯著勾陳。
勾陳能聞到樓越身上好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