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
桑德雙手按著額頭,眼睛閉得緊緊得,緩了好一會兒。
來來還在汪汪叫著,桑德彎下腰把它撈上床,摸著它腦袋小聲說:“你怎麼進來了?”
來來舔著他手心,表達著自己的關心。
“我沒事。”桑德笑了笑,“只是做了個噩夢,想起以前的事了。”
大約是這兩天一直在思考嶽灃姐姐的事,桑德竟然莫名其妙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來。
他以前其實有過男友的,只是後來發生了些意外,他就一直單身到現在。
前男友的性格和嶽灃姐姐有點像,都是不善言辭的人,所以聽嶽灃描述的過去,總是不經意得有些晃神。
那個男孩叫付月,是桑德同校的學弟,意外的是,他有著婉約的眉眼和精緻的小手,總被人以為是個小姑娘。付月看著他時,臉上的柔情隔著三四米都能清晰得感覺到。
桑德甚至還記得,他被朋友拖去母校週年慶幫忙時偶然撞到付月的那個瞬間。
他腳步匆匆,人高馬大,在人群中來回穿梭,不經意便撞上了一個站在外圍看彩排的小“姑娘”。他下意識地說了聲“對不起”手已經伸出去攬住對方的腰,下一瞬,一隻雪白的手緊緊攀著他的膀子,捏得他痛苦地嘶了一聲,才慌亂去看對方的模樣。
付月那時候很奇怪,雖然被撞到,卻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被他扶起來後,臉上雖然驚訝慌張,粉色的嘴唇微微張開,卻仍然是一言不發。
“她”長得不算漂亮,但是五官秀氣,眉目精緻,緊緊盯著他的臉時,會害羞得紅了臉頰。
“對不起……”桑德又說了一遍。
付月慌亂地從他懷抱裡站穩,結巴著說了句“沒關係”,故作鎮定地轉了回去繼續看彩排。
那個時候桑德急著去找朋友,卻總是忍不住在人群中尋找付月的影子。
後來幾天,付月依然每天去看彩排,桑德問了人才知道付月是個男孩子,有個詩朗誦的節目本子是他寫的,所以每天忍不住過來看看現場表演情況。
桑德仔細聽了那個詩朗誦的內容,寫一個沉睡在湖中的少女從冬天醒來,邂逅一隻飛過的百靈鳥,忍不住來到岸上輕聲吟唱。百靈鳥回應她的歌聲,立於樹枝婉轉啼鳴,很快冬天來臨,少女又將沉睡,而百靈鳥即將離開。少女心中不捨,將百靈鳥招於手心,捧著鳥兒一起回到湖裡,沉睡過去。
詩歌前半部分明媚雀躍,後半部分卻沉鬱哀傷。
他因為那首詩愛上了付月。
“布穀布穀布穀!”床頭的鬧鐘忽然響起來,把桑德從回憶裡驚醒。
腿上的來來還在睡著,桑德把它拍醒放到地上,拖著步子去洗漱。
恰逢陰天,烏雲壓頂,桑德沒了去上班的心情,窩在家裡把手頭能解決的工作都做了,磨嘰到下午,才想起中飯還沒吃。來來早就把碗裡的寵物餅乾啃了乾淨,陪他在沙發上工作。
桑德摸了摸來來毛茸茸的腦袋,覺得心情好一些了,散步去陽臺,才發現外面已經開始下雨了。
深秋的雨格外寒涼,潮溼的空氣和斜斜飄落的雨滴更加讓人煩悶。
桑德在冷風裡吹了會兒,回到屋裡打電話喊了外賣。
這個點還送外賣的店不多,被幾個店家噴過之後桑德只能無奈地接受沒人肯下雨天半下午給他送外賣的事實,翻了翻冰箱也沒吃的,只好把來來鎖在屋裡,一個人出去找飯吃。
樓下的麵館今天居然也關了門,桑德一邊感慨著時運不濟,一邊快步走向超市,買點吃的。
其實首都幾個大區都覆蓋了“超市到家”服務,使用者可以在網上下單,超市會有員工送貨上門。不幸的是,桑德家所在的區域是靠外的幾個區,地方有些偏,所以沒有此項服務,他只能自己去超市買。
他宅得厲害,幾天才採購一次。進了超市先去門口買了一份泡麵吃,才推著小車去掃貨,等購物車都塞滿了,時間又過去一個多小時。
平時這個點他早就下班了,現在卻在排隊結賬。
填了送貨單讓超市幫忙把一車子東西送到家裡,他又繞去寵物店給來來買了點口糧和玩具。雨越來越大,他也不知道腦子抽了什麼瘋,竟然沒打車,而是冒著雨提著一大袋寵物糧走回家。
等他進了門已經成了落湯雞,除了腦袋幾乎全溼了。
來來在玄關轉來轉去,桑德隨手扔了個飛盤出去,來來瞬間就跑過去玩了。
桑德把東西放好,去衝了個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