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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若是別的時候,狂暴的紂皇一定會叫人將這群廢物叉出去,一個個剁了喂蛇。但是今天,因為那遙遠的琴聲,他的心情變得極為寬和,只是揮揮手叫這群傢伙滾出他的宮殿,回家去吃自己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封神亂(十三)

當這群廢物被趕出了宮門,巫醫御七端著藥湯緩步走進了後宮主殿。

夜已深,點點昏黃的油燈跳躍著光的舞蹈。紂皇微微睜開雙眼,正看見那一簇簇妖冶的火舞者,他輕輕嘆息道:“御七,你聽到那琴音了嗎?”

御七頭也不抬地將碾磨好的藥粉倒入湯碗中,然後捧到了紂皇的面前,恭敬道:“我聽到了。”

紂皇感嘆道:“多美妙啊,想不到西伯侯的長子竟然是這麼妙的一個人,若是常有他陪伴在朕身邊,你們就不會總被頭疼折磨了。”

御七歪了下腦袋,想了想道:“陛下,要我提醒你嗎?伯邑考是要死在你的手裡,被剁成肉醬做成肉羹給他爹吃的!”她頓了頓又道:“不這麼幹,到時候你怎麼好意思放姬昌回西岐?”

紂皇默然低頭,看著御七如玉的雙手捧到他面前的湯碗:這是一碗醒酒湯,為了保持昏君的形象,他每天都要喝下大量的美酒,如果不及時醒酒的話,他的人早就醉死在了酒水中。

他這麼辛苦,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健康,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為了讓這滾滾紅塵按照既定的歷史運轉?為了讓西岐有藉口發憤圖強,舉戈反商?

他怎麼能為了一個小小的伯邑考,為了他的琴音就功虧一簣,讓歷史出現偏差呢?

可是……“可是……朕感到很寂寞啊,你看,這幽深的宮殿,多麼華美,又是多麼冰冷?”紂皇一口飲下醒酒湯,將湯碗扔給了巫醫後,人又伏倒在了床榻上,全身瀰漫在一種淡淡的難以言喻的憂傷中:“朕想有個人陪伴在身邊,陪朕說說話,而不是像這樣同你在一起自言自語,知情的人還以為朕是神經病呢!”

御七手一揚,接過湯碗,然後低下頭去收拾了起來,同時回應紂皇道:“陛下,若是閒得蛋疼不已,何不出宮散心?實在不行,你就放過‘歷史’這個孩子,光明正大地將伯邑考搶來身邊伺候,我與金甲、江一春一定不會反對你!”

“胡話!”紂皇驀然睜開眼睛,瞪了御七一眼:“朕豈是為了一己之私倒行逆施,令歷史改變、後世錯亂的狂徒?”他仰臥回床榻上,輕輕地吁了口氣道:“不過,事在人為,你剛剛說的把人搶過來的主意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你先出去,讓朕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出來。”

御七沒有繼續理會本尊的胡言亂語,她沒有頂著昏君的名頭,手上要辦理的事情一點也不比遠出的金甲、江一春少,時間本來用著就覺得很少,現在呆在紂皇的面前真是多一秒都是浪費!

御七將湯碗收拾乾淨,籠在案上,走了出去。殿門之外卻比殿門之內更加昏暗,除了天上寥寥的星子,就再也見不到一點光芒。

今夜,不曾見過月亮,只有點點的星光,但是在黃河岸邊,這一點星光還要被火鳳身上的火紅光芒所掩蓋。

江一春在伯邑考的琴聲中陶醉不已,當伯邑考一曲盡興之時,他才不舍地睜開了雙眼,目光炯炯地看著年少的西岐之子,就像看著一隻待宰的肥羊,一道隨時歡迎他去品嚐的大餐!

江一春從潮溼的地上站起身,彷彿還沉浸在那美妙的音樂中,一副餘味無窮的樣子。他不禁慶幸地向伯邑考拱手行禮,對他稱讚道:“公子琴音,妙曼天成,實在只應天上有,人間堪得幾回聞?江某對樂理雖然極致喜愛,卻苦無天賦,縱然有名師教導也只能彈奏出一二首曲調,卻是粗鄙不已,不過技巧二字。哪裡比得上公子這般,長琴雖已收起,餘音卻是嫋嫋,始終環繞在小人耳旁,小人真怕日後再也聽不到此等仙樂,這可如何是好?”

但凡做藝術的人,無不喜愛別人的讚頌,更是渴望能得一知音人!伯邑考從前就聽說這個江一春是朝歌王宮內的首席樂師,精通許多樂器——這些樂器中甚至有一些伯邑考連聽都沒有聽過,更是沒有見過的——在音樂上,伯邑考對江一春可謂早有嚮往之心,更對江一春同自己一樣追逐火鳳的行徑打從心底有著認同感,若非現在兩人的立場有些微妙敵對,伯邑考早已經將這個人拉到一旁,觸膝長談了!

伯邑考臉皮薄,對江一春的這番誇讚,臉不禁微微地紅了起來,在他心裡江一春是和自己一樣懂音樂、尊重音樂的人,被這樣的人一句誇讚,得到的滿足與喜悅遠遠勝過普通人的千句